第六十九章 流氓上门(万!)_诱宠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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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流氓上门(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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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薇的咄咄逼人并没有影响倪筱尔的生活,那摞厚厚的材料被堆放在书房的一个柜子里,倪筱尔轻轻将柜门锁上,随后便置之不再理会。

  她知道红薇并没有那么好心想要帮助她恢复记忆,所以她绝不会让一个居心不良的人影响自己的思维与判断力。

  就像单亦宸说的,只相信他便好。

  倪筱尔拍了拍柜门,满意地直起身子,却见兰姨正站在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一副有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倪筱尔笑着走过去,“兰姨,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兰姨指了指大门外,欲言又止。

  倪筱尔好奇地走了出去,顿时愣住。

  单宅的门前,飘着一个硕大的热气球,从上面飘向一条横幅,硕大的“陆恩晴嫁给我”几个大字显眼得叫人想忽略都难。

  兰姨指了指紧闭窗户的二楼,陆恩晴的房间悄声道:“表小姐昨天晚上回来得很晚,一进房间就偷着哭了好久才睡着。”

  倪筱尔蹙眉,陆恩晴的父母不在身边,她寄住在单家,自然她的一切自己都要照应到,

  她那么刁蛮任性,有什么事能够让她哭鼻子?

  “兰姨,你去让张叔拿柄猎枪,先将那热气球给我射下来。”瞥了一眼仍在蓝天白云下肆意招摇的告白条幅,倪筱尔微微蹙眉吩咐道。

  一声枪响,热气球应声而落,掉在了单家的花园里。

  倪筱尔拿起条幅径直进了陆恩晴的房间,推开门才发现只是虚掩着,床上被褥十分整齐,环顾一周之后才发现阳台外坐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陆恩晴安静地靠在藤椅上,背影削瘦,初秋的早上,凉风习习,倪筱尔拿过一条毛毯走过去,盖在陆恩晴的膝盖上。

  她蹲下身子,微微笑道:“恩晴想什么呢?”

  陆恩晴呆呆地将目光转向倪筱尔,唇色发白,眼中蓄着亮晶晶的眼泪,她哆嗦了一下,忽然抓住了倪筱尔的手,“筱尔姐姐,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我现在很害怕,你一定要帮我。”

  倪筱尔拿出手上的横幅,淡淡问道:“是跟这件事有关吗?”

  陆恩晴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埋头呜咽道:“都是我的错……”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兰姨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走郎中传来,“少夫人,不好了!门口来了二三十人,说是要见我们表小姐,见不到就不肯走了!”

  陆恩晴惊恐地抓住倪筱尔的手,缩在了她的背后。

  倪筱尔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转身走了出去,只见单家的警卫员们齐齐围成一排,神色冷肃地举枪对着外面乌压压的一群人,双方情绪紧绷,矛盾一触即发。

  “你们先退下。”倪筱尔轻声道,警卫员们随即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她笑意吟吟地走了出来,冲为首的年轻男子曼声笑道:“冯大少,许久不见,你倒是风采依旧呢。”

  冯潇霆阴柔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少夫人也依旧那么美艳动人,叫人心痒难耐呀。”说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身后那群身穿花衬衫的小流氓们立刻吹着口哨起哄大笑起来,不知道谁抬高了声音大喊了一声,“少夫人看起来好像跟咱们冯大少更般配对不对呀?”

  立马一群唯恐不乱的男人们洪亮地响应,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场面热闹得堪比菜市场。

  警卫员们彼此对视一眼,在对方脸上同样看到了忍无可忍的表情,于是枪栓拉响的声音此起彼伏,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冯潇霆与他的跟班们。

  冯潇霆举起了双手,悠闲地吹了一声口哨,“我可是良民呀少夫人,就算你是单军长的女人,也不能随便杀人是不是?”

  倪筱尔侧过脸,淡淡道:“怎么,亦宸不在,我的话就都成耳边风了吗?”

  “可是夫人,跟这群流氓还需要讲什么道理?”其中一个人气愤地回答。

  冯潇霆一听,顿时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呵呵笑了,“小子,说话给我小心点,本少爷马上就要成为你们家姑丈了,最好还是对我客气点。”他说着,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让开,只见一副巨大的画板出现在身后,上面蒙着一块红色的画布。

  倪筱尔隐约间意识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听得冯潇霆阴笑着道:“这幅画,我是专程献给我心中的女神陆恩晴小姐的,既然她不肯出来见我,那我只好当着大家的面让大家瞧瞧我的诚意了。”

  说着,他抬手,朝那块红布掀去,倪筱尔心中一紧,忍不住厉声道:“慢着!”

  然而冯潇霆早已将红布掀开,顿时所有人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那是一幅裸女的油画!

  上面那女人小脸通红,眼神微醺,侧卧在沙发上,双腿弯曲,仅靠着胸前的抱枕挡住了私密的风光。

  女人的衣物散落了一地,隐约间还能在对面的落地窗上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

  那女人的脸,赫然就是陆恩晴。

  无数双猥亵的惊愕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朝那副油画看去,冯潇霆见效果已经达到,笑嘻嘻再次将画布蒙上。

  “看清楚了吗?这可是我亲自着笔的,每一笔都代表了我对陆恩晴小姐的爱与迷恋,我今天带着这幅画,就是来跟恩晴小姐求婚的,希望他能够看在昨天我们之间的情意上,答应我。”

  倪筱尔千算万算,也绝对没有想到陆恩晴会与冯霆之间扯上关系,她竭力遏制住心中的愤怒,冷然一笑,“那要是我们家恩晴不答应呢?”

  “那我就昭告各大媒体,单老爷子的外孙女与我冯霆有过春风一夜,我冯家可是喜欢陆恩晴喜欢得不得了,随时都愿意上门提亲呢。”他阴阴一笑,言语之中极近挑衅之意,见倪筱尔眼神如火一般地烧了起来,冯潇霆忍不住又笑了笑,“哦对了,万一陆恩晴不想嫁的话,我也不勉强,你倪筱尔代嫁,我会更开心。”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所有人都呆住了。

  冯潇霆侧过脸捂住隐隐作痛的半边脸颊,缓缓扭过头,轻轻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笑了,“少夫人,我等着你将恩晴送上门来。”

  很快,冯潇霆带着跟班们退得干干净净。

  “筱尔姐姐,我不是给你惹上麻烦了?”门口,陆恩晴呆呆地看着倪筱尔,不知道站了多久。

  倪筱尔拉着陆恩晴回到房间,严肃问道“恩晴,我知道你长大了,不喜欢被过问自己的生活,可是冯潇霆这种无赖,一旦被招惹上就会后患无穷,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恩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终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倪筱尔。

  原来陆恩晴对重央一腔爱慕,谁知道重央偏偏冷着脸对他爱理不理,陆恩晴自尊心薄,觉得被冷淡了,于是怏怏不乐地跟了一群朋友去黑市赛车,谁知道在那里就碰到了殷勤备至的冯潇霆。

  “然后他就说要带我去家里开party,我喝多了,他告诉我想为我画一幅油画,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再后来,他说让我嫁给他,我被吓跑,谁知道他一直缠着我,筱尔姐姐,我好怕外祖父知道这件事……”

  陆恩晴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倪筱尔心中恨不得将冯潇霆杀上千百遍,然而在情绪不稳的陆恩晴面前,却只能装作一脸轻松的模样。

  “没关系,恩晴,筱尔姐姐一定帮你好好惩罚冯潇霆。”

  安抚好陆恩晴之后,倪筱尔将兰姨喊来,若有所思道:“兰姨,我想让你帮我请一位客人。”

  入夜,单宅虚掩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位头戴宽边檐帽,身穿风衣的女子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她四处打量一番之后,进了兰姨的房间。

  摘下帽子才发现,屋子里早已候着一个女人,顿时脚步顿了顿。

  倪筱尔微微一笑,“阿秀,好久不见。”

  阿秀蹙眉想清前因后果之后,顿时笑了,“原来兰姨根本就没有生病。”

  她坐了下来,掏出烟盒懒懒地抽出一根烟点上,夹着烟的小手指微微上翘,吸了两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之后,阿秀笑了,“我猜你找我,是因为陆恩晴那丫头的事情,不过我不会帮你的。”

  倪筱尔并没有逼迫她,她点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既然这样,你走吧。”

  阿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身形,回头冷笑,“少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欲擒故纵,帮你也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倪筱尔走到她身边,按住她的肩膀,温柔一笑,“帮你成为冯家唯一的少奶奶,这点还不够吗?”

  阿秀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红唇微抿,“成交。”

  A市每晚入夜之后,就是黑市赛车手们肆意疯狂的时候。

  此刻在东区的一条盘山公路上,一群戴着头盔,机车后坐着穿着性感的美女们的车手早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冯潇霆斜倚在自己的跑车旁,看着逐渐high起来的弟兄们,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机车们顿时疯狂地飞了出去,轰隆隆的声音中,他轻佻地抬起身边女伴的下巴,放肆地吻了上去,一双手则在对方的低胸衣里上下其手。

  正吻得逐渐深入时,一桶液体忽然从头淋下,女伴尖叫一声迅速推开了他。

  冯潇霆呆若木鸡地盯着自己满身的红色油漆,刺鼻的味道迅速将他的怒火勾了起来,他狂怒地转过身,“哪个王八蛋干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只见不知何时,自己的车顶上半蹲着一个戴着头盔,身穿黑衣的人,隔着头盔只能看到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他大怒,伸手就要将对方拽下来,哪知道那人身材娇小,反应灵敏,从车上跳了下来之后骑上了一辆机车。

  “喂,冯大少,追到我才算本事,不然这油漆就当你白淋了!”对方挑衅地冲冯潇霆比了一个中指的手势,随即哈哈大笑着将车开入后山的盘山公路。

  冯潇霆一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哪里能忍得住?立刻开上跑车追了上去。

  夜间的盘山公道安静得可怕,左边是山壁,右边则是悬崖,耳边风声呼呼,阴森恐怖,冯潇霆扫了一眼前方的机车,脚下一踩油门,顿时跑车朝对方的机车撞去。

  他阴笑一声,去死吧!

  红色的跑车挟着风声朝机车撞去,眼看就要擦上对方的车尾,那机车忽然加足马力刷地一下跟他拉开了距离。

  “妈的!”冯潇霆立即咬住对方的车尾跟了上去。

  盘山公路上越来越窄,越往上走四周就越阴森,白惨惨的月光照下来,漆黑一片的路上只有他的跑车在独自飞驰,身上的油漆渐渐从额头上往下流淌,染了一身殷红,冯潇霆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顿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再看前面的机车,早已不见踪影,他狠狠拍了拍方向盘,决定追上去。

  经过一个拐弯的地方,车灯忽然扫到了一张惨白毫无生机的脸,大晚上的在这种盘山公路上看见人着实跟见了鬼的感觉差不多,冯潇霆立即下意识地踩住刹车,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过后,车子停了,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车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刚刚那人,却不见了。

  他慌张地打开车门走出来,顿时呆住,只见自己的车盖上分不清是之前的红油漆还是对方的血,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色的长裙上满是鲜血。

  他慌慌张张地上前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呼吸,微弱的几乎没有。

  “救救我……”一只瘦弱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朝冯潇霆的方向伸去。

  冯潇霆连滚带爬地逃离开原地,仓皇道:“不不不,不是我撞的你,是你自己钻到我轮胎下面去的,不关我的事……”

  四周仿佛有双眼睛在阴暗中偷窥他的一切,冯潇霆被黑暗的四周压迫得快要窒息掉,咬咬牙爬回车里,一个急转弯,疯了一般朝山下开去。

  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盘山道上,躺在地上的女人才缓缓坐了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浆,嘟囔道:“我的天,这猪血真是快腥死我了,倪筱尔,你还不快点出来?”

  倪筱尔愉快地钻出来,揭开头盔,捏了捏谢小诗的脸颊,嘻嘻笑道:“演技这么好,不去考英国皇家戏剧学院简直浪费了一个人才!”

  谢小诗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倪筱尔的肩膀,“那是!不过你也挺让我佩服的嘛,机车骑得这么好,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不过你说冯潇霆能相信我死了吗?”

  倪筱尔抿嘴一笑,“做贼心虚,你放心,他现在虚着呢。”

  冯潇霆急匆匆赶回家中,吩咐司机将车开回地库进行清洗,等坐回大厅中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脑海中闪过那血腥的一幕,他闭上眼睛,努力沉住气想要平静气息,一双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冯潇霆吓得一抖,下意识地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却听到阿秀温柔的声音,“冯少,你今天怎么了?”

  冯潇霆松了口气,烦躁地推开黏上来的阿秀,“滚一边去!”

  阿秀眼里闪过一丝怨恨,转瞬即逝,她体贴地靠上去,摸了摸冯潇霆的脸,“冯少,瞧您这一脸的汗,先去洗个澡吧。”说着就转身进了浴室替冯潇霆放洗澡水。

  哗啦啦的水声;里,阿秀掏出手机冷冷道:“他回来了,进来吧。”

  寂静的夜里,一阵响亮的警笛声忽然响起,冯潇霆“嚯”地站了起来,猛地朝卧室冲去,阿秀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地拎着行李,一脸狼狈地奔了出来,恰好和门口的警察撞上。

  “你们是干什么的?”阿秀适时地躲到冯潇霆背后,一脸害怕的神色。

  冯潇霆往后退了几步,竭力假装镇定,却见几个警察扫视了一眼冯宅,随即冷冷道:“接到举报,说冯少涉险诱奸少女,现需要取证采样。”说完也不顾阿秀的推搡,朝房间里走去。

  阿秀与警察目光交接,随即警察朝屋内奔去,不多久搬出了一副被红布蒙着的油画,数十分钟之后,搜索工作告一段落。

  临走之前,其中一个警察笑着拍了拍冯潇霆的肩膀,“幸好你不是车祸撞死人玩出人命的事,不需要蹲监狱。放心,只是一个小小的诱奸,查清楚了就会还你清白。”

  等到警察全部退出去之后,冯潇霆这才捂住一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松了一口气,他心有余悸地回想起盘山公路上那具血淋淋的尸体,顿时坐不住了,也不管一旁的阿秀,拿起护照和行李连夜坐车离开。

  阿秀双手环胸,站在别墅的顶楼,看着夜色中那辆越走越远的车,忍不住无声地微笑起来,原来玩弄一个人于鼓掌之中,感觉是这么愉快。

  她伸手抚摸着逐渐浑圆起来的肚皮,轻声喃喃道:“宝宝,妈咪无论用什么手顿,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坐上冯家少奶奶的位置,让你一出生就做冯家的财产继承人,好不好?”

  次日,倪筱尔终于见到了冯潇霆用以威胁陆恩晴的油画,她微微一笑,“想不到冯潇霆胆子这么小,被吓了一下就逃之夭夭了。”

  谢小诗蹙眉,“虽说冯潇霆现在去了美国,可是等这一阵子的害怕过去以后,他又没有在新闻上看到车祸的消息,一定会知道被我们耍了。”

  “真到那时候就再说吧。”倪筱尔抬头看向空旷的草地上,不知何时,那里早已站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穿着宽松的罩衫,拎着小坤包,一顶帽檐将她的面容压得极低。

  倪筱尔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果汁,盈盈一笑,“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阿秀淡淡道:“我已经帮你整了冯潇霆,你答应我的事也要办到。”她环顾了一眼单宅的四周,张叔依旧勤勤恳恳地在修剪着草坪,而兰姨,随处都可见她忙碌的身影,这里仍旧和从前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一个阿秀与阿力。

  阿秀低头自嘲地一笑,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可是她居然会伤感起来,真是奇怪。

  “不后悔吗?”倪筱尔轻声问道,即使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可是看着阿秀逐渐疲惫的面容,她仍旧忍不住为之心痛。

  阿秀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幸运,从小出生家庭就幸福美满,长大后又遇上一个爱你入命的男人,少夫人,我没有被上帝眷顾,所以我不需要被上帝原谅。”

  情知阿秀说的话不对,可是倪筱尔在那一刻竟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或许每一个人都有选择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哪怕是错的,也宁愿飞蛾扑火。

  沉默良久,她递上一张字条,“不管你愿不愿意去见他,我都希望你不要忘了他。”

  阿秀低头一看,心中微微一颤,是阿力在另外一个城市的居所。

  倪筱尔知道阿秀一直在偷偷地寻找阿力的消息,她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插手她与阿力之间的事情了。

  紧紧攥着手里的字条,阿秀忽然提高了声音,“作为回报,我也卖给你一个消息,你知道冯霆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丝毫不顾及你是单亦宸的女人了吗?”

  倪筱尔缓缓转身,一袭白裙子在风中轻轻飘曳,“为什么?”她脸色苍白地问道。

  阿秀笑了,“因为冯霆知道,或许单亦宸回不来了。”

  “轰”的一声,天边隐约有雷声阵阵,凌厉的闪电在天空炸开,乌云迅速席卷了整片天空,阴沉沉令人心惊肉跳。

  倪筱尔摇摇头,莞尔一笑,“我谁都不相信,只信他。”

  单亦宸说了,只是去西南军区视察,会很快就回来,他怎么会欺骗她呢?

  就这样保持着僵硬的微笑一路走到房间里,倪筱尔才发现自己的膝盖酸酸麻麻差点软掉,她闭上眼睛,听着从大厅里传来的钟声,一下一下撞击着她不安的心扉。

  算算单亦宸离开的日子,至今已经有一个半月了,他从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不给自己打电话,冯潇霆在单宅门口挑衅的丑恶嘴脸历历在目,阿秀言之凿凿的表情令她心惊,倪筱尔忽然觉得所有的思绪都混乱掉了。

  心事重重地熬到第二天,倪筱尔终于忍不住,命警卫员开车送自己到军区,士兵一路小跑着出来敬礼,“首长夫人好!”

  “请问红薇大队长在吗?”倪筱尔降下车窗,缓缓问道。

  “报告!红大队已经在两天前离开。”

  倪筱尔失望地低下头,红薇不在,她怎么还能打听到单亦宸的消息?想要找到一个人却始终找不到,这种无力的感觉真令人讨厌。

  她默默地靠在车上,忽然听到窗外传来重央的声音,“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重央,你知道亦宸去了哪里吗?我很担心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希望能够得到满意的答案。

  重央摇了摇头,“首长这次的行程是由小莫负责,我只负责留下来保护少夫人。”似乎不忍心见到她失望的表情,他犹豫了片刻,说道:“或许,他有可能在西川……”

  倪筱尔眼睛一亮,心中顿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什么?你疯了不成?西川地方偏僻,穷山僻壤,听说那一带还有曾经打仗留下的隐雷,前几天报纸上还报导炸死了几个人呢,你说你要去西川?”谢小诗差点将嘴里的牛奶喷出来,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倪筱尔。

  “嗯,我已经决定了!小诗,我要去找他!”倪筱尔扬起脸,明媚的眼睛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我想他了。”

  “啧啧啧,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谢小诗撇撇嘴,叹了口气,“既然你都决定了,除了做你坚强的后盾,我还能说什么呢?”

  倪筱尔一把抱住她微笑,“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了!”

  天不亮,倪筱尔径直打车奔往火车站,一番折腾之后,终于买到了一张前往西川的十几个小时的路程的火车票,她跟随着众人一起挤上火车,哐当作响的老火车皮里没有空调,众人,只有头顶上一架老式电扇晃悠悠地运转着。

  倪筱尔勉强在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后终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次独自做老火车皮出行,倪筱尔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就连窗外的连绵不断的山脉看起来也十分有意思,看了一会儿之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隐约有人从自己身边挤着过去,她一个激灵醒了,下意识地摸向抱在胸前的背包,顿时愣住,拉链是开的!

  再往里面一掏,钱包果然不见了!

  她“嚯”地站起来,四处打量着,周遭人人都事不关己地或靠或坐,平静麻木的表情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咬牙,忽然悄悄摁响自己的手机,随之佯装接电话,咕哝说了几句,随后极为愤怒地大声吼道:“好!既然你嫌弃老娘的艾滋病会传染,我这就去死在外地,跟你撇得干干净净!”

  艾滋病三个字的声调拔得老高,足足有半截车厢的人全部听见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禁半信半疑地打量倪筱尔。

  倪筱尔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咆哮道:“看什么看?不知道要平等对待艾滋病患者吗?”

  此话一出,倪筱尔周围三丈远的距离顿时被清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神奇,这么狭小的车厢里居然还能挤出偌大的空位置来。

  很快,倪筱尔是艾滋病挟带者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条车厢,倪筱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终于在骚动的车尾看到了被丢弃的钱包,她欢快地上前捡起来,里面的钱分文不少。

  倪筱尔松了口气,拍了拍钱包上的灰尘,略带心酸地吸了吸鼻子,等见到了单亦宸,一定要捶死他,谁叫他让自己留下当活寡妇来着?

  还没为失而复得的钱包感到高兴,不知道是谁举报了倪筱尔,列车员很快就来了,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犹疑道:“你,跟我过来!”

  倪筱尔干笑一声,默默跟上去开始跟列车员解释,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将自己的意图说清楚,列车员打量了她一眼,狐疑道:“你一个年轻女人去西川做什么?”

  “找丈夫。”倪筱尔笑了笑。

  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天一夜的行程,倪筱尔下车之后才发现,西川远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么贫瘠,火车站建在距离西川还有十公里的一处镇上,四周没有公交车,更没有摩托车,所有人都是走着回去的。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径直进了镇上的派出所里,打探出了最近的军事基地就在西川本地之后,咬咬牙,不就十公里路吗,走着去就走着去呗。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才走上三公里路,倪筱尔就喘息得跟爬了十座山的感觉似的,秋高气爽,道路两旁的高粱沉甸甸的穗子倒在地上,隐约可见穿梭其中的村民。

  她口干舌燥地冲高粱地里的男人打了声招呼,“老乡,请问你有水喝吗?”

  一个头上戴着白头巾的村民直起了身子,千沟万壑的脸上黝黑一片,见到倪筱尔顿时愣了愣,一时没有作声。

  倪筱尔以为他没听懂,于是做了一个手势,对方这才朝她走来,比划着手势表示自己没有水,但可以带倪筱尔去家里喝水,顺便指了指家的位置,示意不远。

  倪筱尔犹豫了片刻,最终口渴与劳累击败了一切,她默默跟在村民身后,暗中将路线记下。

  村民从水井里舀出一缸子水给她喝,清凉甘甜的井水瞬间让倪筱尔忘记了疲倦,她仰起头喝了两口,忽然脖子处被人猛击一下,顿时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隐约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拱着自己的脸,热气哄哄的,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放大的猎犬在她面前出现。

  倪筱尔惊出了一身汗,想要挪动一下,顿时发现双手被绑住,压根就动不了,猎犬在她身边站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她,见她拼命挣扎,忽然仿佛能通人性一般,奔过来撕咬着她手上的绳子。

  倪筱尔有些愣住,却见门口出现了一片阴影,随后,黝黑的村民出现在了倪筱尔面前。

  她有些愤怒,挣扎了一下,怒道:“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绑住我?”

  那村民瞪着她,终于用艰涩的普通话开口了,“我要你做我的媳妇儿。”唯恐倪筱尔不相信自己的诚意,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对玉镯,小心翼翼放在了倪筱尔面前。

  倪筱尔哭笑不得,她摇摇头,“你这样是违法的,我不能做你媳妇,只要你马上放了我,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哪知道这男人十分顽固,根本就懒得听倪筱尔的劝说,他凶狠地比划了一下,示意倪筱尔如果想逃走,就杀了她之类的,然后就背着锄头出去了。

  没想到没找到单亦宸,反倒被人给抓住要求做媳妇,倪筱尔欲哭无泪,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她翻身滚下床,朝着墙角的地方挪去,尔后开始磨着手中的绳子。

  眼看手上的绳子就快磨断了,倪筱尔加快了速度,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脚步声,她顿时一怔,难道那男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人却在门外嘀咕了几句,隐约听起来似乎不是刚刚那男人。

  倪筱尔咬牙,豁出去了,她大喊了一声,“救命啊!快来人啊!”身边的猎犬也跟着汪汪汪叫了起来,上蹿下跳地围着倪筱尔转悠。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有人在狠狠踹门,倪筱尔听得心花怒放,看来是有人准备救自己了?

  最后一脚将门踹开时,倪筱尔忍不住激动地跟对方打招呼,“我在这儿!”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猎犬看到来人,忽然摇着尾巴亲昵地迎了上去,隔着一道隔间,倪筱尔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的长靴。

  接着,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笑道:“飞虎,我就知道你肯定被藏在这儿了!”

  倪筱尔的心顿时“砰砰”跳起来,她忍不住大声喊道:“小莫!”

  小莫快步走过来,见坐在地上的人是倪筱尔,顿时笑容僵住,他急忙上前帮倪筱尔解着绳子,“少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要是首长知道我重央没有照顾好你,一定会生气。”

  “不关重央的事,你现在告诉我,亦宸他过得好不好?”倪筱尔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莫沉默了片刻,半晌才低着头道:“少夫人,这里的村民剽悍好斗,不仅敢偷部队的警犬,甚至连路过的陌生女人都会被拐骗走,咱们赶快动身吧,走晚了就脱不了身了。”言语之间只字不提单亦宸的事情。

  倪筱尔情知状况不妙,也只能依着他,两人朝外跑去,却瞬间被围在院子里的黑压压一片的村民们给震惊了。

  人人手里拿着武器,为首一人就是白天将倪筱尔领进来的男人,他面沉如水地指着小莫,怒吼道:“他偷我媳妇儿!”

  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其余所有的村民们都群情激奋起来,当地人大部分的媳妇都是从外地买来的,因此但凡遇到媳妇逃跑一事,几乎就会成为全村愤而反击的大事。

  小莫将倪筱尔挡在身后,手已经摸上了怀里枪的位置。

  倪筱尔忽然伸手拦住了他,她看向那男人,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为首那男人讷讷道:“王庆。”

  “好,王庆,你既然说我是你媳妇,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她瞪着王庆大声问道。

  王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了摇头。

  “你放走这个男人,我就跟你一起过日子。”倪筱尔继续说道。

  王庆犹豫了一会儿,却听得倪筱尔继续道:“你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他一个人掀起风浪吗?反正你们村子也从来没怕过谁是不是?”

  王庆垂头沉思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四周的村民,“都撤了。”

  村民们不甘心地冲小莫与倪筱尔比比划划了一番,然而王庆十分坚持,见他板着脸毫不退步,大家也只好狠狠瞪了倪筱尔一眼,随即哼哼唧唧地离开。

  小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倪筱尔冲他安慰地笑笑,随即跟着王庆回到了屋子里。

  刚一进去,王庆就拿着绳子冲上来将她死死捆住,满脸怒气。

  倪筱尔偏过头,淡漠道:“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咬舌自尽,说到做到。”也不知道王庆是真的害怕她死还是怎么样,居然背对着她和衣睡着了。

  这一夜,过得十分平安。

  倪筱尔心心念念地盼着小莫能够来救自己,因此不敢轻易离开,可是一晃到了下午,村子里安静地没有丝毫风吹草动,令她怀疑小莫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存在了。

  一个晚上能够忽悠过去,两个晚上恐怕就不行了,倪筱尔警惕地盯着渐渐走近自己的王庆,今晚,他的眼神灼热得有些不正常。

  她垂下眸子,“王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等到明天再说。”她一边说一边冲他露出哀求的神色。

  王庆伸向她的手在半空中凝固了,好半天才咽了一口唾沫,走出去将门狠狠关上。

  倪筱尔长叹了一声,心中渐渐变得焦灼起来,王庆还有多少耐性能够被自己利用?男人的无知与蛮力是一颗定时炸弹,留在倪筱尔身边随时都会爆炸,她已经明显察觉到对方按捺不住的欲火了。

  如果小莫明天再不出现的话,除了一头撞死,恐怕真没有其他保全清白的办法了,倪筱尔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王庆突然去而复返,倪筱尔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王庆黑着脸拿过一条绳子,粗鲁地将倪筱尔五大三绑,最后用布塞住她的嘴,他毫不迟疑地掀开床板,将倪筱尔抱了下去。

  原来床板下面是一个人工凿开的洞,仅容一人藏身,盖上床板之后天衣无缝,谁也没有料想到这里还能藏人。

  隐约间,传来一群闯入的杂乱脚步声,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道:“首长,就是这里!”

  是小莫!

  倪筱尔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示警,无奈既不能出声也不能挪动,只能扭动着身体试图弄出点声响。

  只听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声音淡淡道:“抓起来。”

  一阵骚动之后,似乎王庆被抓了起来,一阵汪汪的狗吠响起来,紧接着,头顶一阵亮光出现,小莫激动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少夫人,你果然在这里!”他回头冲那人又激动地吼了两嗓子,“首长,少夫人在这里!”

  倪筱尔一脸黑线地用眼神示意小莫先将自己解开,可一脸亢奋的小莫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被捆成粽子状的倪筱尔,只是一连声地示意首长过来看。

  倪筱尔虽然狼狈,但心里也仍旧涌动着浓浓的喜悦,历尽千辛万终于能够见到单亦宸,那份欢喜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

  小莫将倪筱尔拽了出来,隐约瞥到他身后一抹军靴的影子,倪筱尔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头也不抬地冲进了那人的怀抱,抱住他泪如泉涌。

  她呜咽了几声,嘟哝着“你怎么才来救我?我差点被那个王庆给欺负了呜呜呜……”

  忽然察觉到周围一片安静,小莫更是一脸石化的模样僵在原地,顿时感到不对劲了。

  而正被自己抱住的男人,身材与单亦宸倒是差不多,就是触感,有那么些许不同,她疑惑地抬起头,刚好对上男人陌生的下巴,顿时傻眼了。

  竟然不是单亦宸?天哪,倪筱尔,你怎么会错将陌生人认成了自己的男人呢。

  这人生了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庞,靠近耳朵的脸颊旁有一小块弯月形伤疤,平添了几分男森冷的气息,虽说没有单亦宸那副清俊的贵公子长相,但也仍旧有着说不出的魅力。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衣襟上被倪筱尔擦上的鼻涕与眼泪,眼中多了几分沉郁,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小莫急忙上前,结结巴巴地道:“少夫人,这位是楚……楚云飞长官……”

  倪筱尔的手瞬间松开了,她背过身暗地里骂自己白痴,一回头立马一脸镇定地微笑,“楚长官实在很抱歉,刚刚我情绪激动了一些,希望你能谅解。”

  楚云飞不愧是西南军区最高级司令长官,从头到尾一派云淡风轻,情绪稳如泰山,他点了点头,吩咐小莫将倪筱尔带上车,又派人收押王庆,这才朝吉普车走过来。

  倪筱尔低声问道:“单亦宸呢?”

  小莫支支吾吾,“少夫人到了基地就知道了。”

  说话之间楚云飞已经上车,倪筱尔瞥见他挺拔的背影顿时往后缩了缩不再说话,前往西川一路上都是山路,乱石嶙峋,颠簸了几个小时之后,连续几日的疲惫与紧张让她睡着了,等再醒过来时,已经听到了吵吵嚷嚷的一阵声音。

  倪筱尔刚走下车,就被众人围观的阵势吓住了。

  全都是身穿迷彩服的士兵们,人人脸上都带着嘻嘻哈哈的神情,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长官夫人好!长官夫人棒!长官夫人真漂亮!”于是响亮得堪比军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山里。

  倪筱尔的脸迅速红了,下一秒钟,令她更傻眼的事情发生了,其中一个兵笑嘻嘻冲楚云飞眨了眨眼睛,“长官,你别愣着呀,既然将嫂子都带来了,就亲一个呗。”

  士兵们常年跟楚云飞驻扎在西川,关系亲近得跟兄弟一样,说话百无禁忌,眼见楚云飞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女人,顿时都以为是他的女人,一时之间吹口哨的,起哄的抬杠的,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小莫急了,拼命解释倪筱尔不是楚云飞的夫人,只是势单力薄,声音很快就被湮灭在人声鼎沸里了。

  直到倪筱尔嫣然一笑,朝楚云飞身边走去,众人才安静下来,互相挤挤眼睛,只等着看好戏。

  倪筱尔无视这些各色目光,直视楚云飞,嫣然一笑,“感谢楚长官一路劳累将我接回来,等见了亦宸,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一起上门答谢。”

  此话一出,再也没有人起哄,不,准确的说,是单亦宸的名字一出现,所有人都沉寂下来低下了头。

  楚云飞的目光沉沉如夜,看不清神色,半晌,才说道:“你可能暂时见不到他。”

  “他现在在哪里?”她意识到不好,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楚云飞摇摇头,“他的伤势……”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倪筱尔已经顺着他目光的方向一个箭步冲进了房间内。

  床上躺着的,可不就是阔别许久的单亦宸?

  单亦宸紧紧闭着眼睛,修长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安详的表情看起来与睡着无异。

  楚军长与众人脸上沉重的表情叫倪筱尔不得不提心吊胆地将他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直到确定有外伤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倪筱尔正忍不住回头问小莫究竟伤在哪儿,忽然被一双手给给拉进了怀里,她的小脸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一颗心既欢喜又恼怒,还有些淡淡的委屈。

  她抬起头来,瞪着一脸笑意微微瞧着自己的单亦宸,怒道:“你们联合起来骗我!不是说受伤了吗?”

  单亦宸微微一笑,侧过身子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瞧她,“我不这样说,你肯心疼我吗?”

  “呸呸呸,你要真想看我心疼你,就赶紧往自己身上捅两刀,我一定心疼得死去活来!”

  见她俏丽的小脸上怒气未消,他当真作势要起身拿匕首,她脸一红,上前拦住了,想着一个半月没见,在家里担惊受怕的那些日子,千里跋涉而来的辛苦,顿时眼圈一红,扑进单亦宸怀里不吱声了。

  “你怎么可以一个多月都不跟我联系?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单亦宸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叹了一声,“西川前一阵子地震频发,通讯信号无法发出去,直到今天一切才检修完毕。”

  虽然单亦宸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概括过去了,但倪筱尔知道西川地势偏僻,交通落后,这一个半月来一定经历了不少艰难和痛苦,她蹭了蹭单亦宸下巴上渐渐泛出的胡须,撒娇道:“你瞧瞧,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就老成这样了。”

  单亦宸薄唇微扬,眼中坏笑一闪而过,“叫你瞧瞧什么叫老当益壮。”

  说着就将倪筱尔扑倒在床上,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长久不见的思念令一个本是单纯戏谑热浪的吻逐渐变得火热起来,倪筱尔气喘吁吁地窝在男人怀里,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纤长的手指紧抵着他的胸口,仿佛仅仅是一个拥抱,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男人明显表现得比女人更急不可耐。

  平日里极有耐心的他此刻粗鲁地拽掉倪筱尔的小内内,百忙之中瞥了一眼上面素净的颜色,顿时微微蹙眉,抱怨道:“怎么没穿上次我给你买的那件?”

  倪筱尔的脸腾了红了,一边应付着他铺天盖地而来的吻,一边喘着气道:“布料那么少,还不如不穿呢。”

  她原本只是抱怨太性感了,她不喜欢,哪知道男人慢条斯理地将脱了她的衣服之后,淡定地结束这段对话,“那就不穿。”

  “可是外面有人……唔……”她拼命的反抗着。

  只是两个小手再怎么努力的护住自己的身体,也抵挡不住那狼一般的视线。

  最后一件衣服被抛到了半空中,单亦宸将倪筱尔拽到自己怀里,堵上了小女人喋喋不休的小嘴,下巴上滋生出来的胡渣刺的倪筱尔闪躲不已,而单亦宸则是低喃着她的名字,温柔而又刻骨铭心。

  倪筱尔水光潋滟的眼睛因了单亦宸的爱抚而带上了几分艳色,她微微地启开唇,任凭自己破碎的声音溢出来,缓缓闭上眼睛,终于放任自己沉浸在单亦宸给予自己的温暖里。

  当被攻破时,她刚蓄起来的青葱指甲硬生生地在他肩膀上划下了两道伤痕,倪筱尔攀住他有力的身躯,粗哑着声音央求,“轻点……啊……轻一点……”

  单亦宸哪里听得进女人软弱的哀求?

  他低下头看着倪筱尔艳色无边的小脸,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可怜拆剥入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吻了吻倪筱尔的小嘴,他咬牙忍住一波又一波袭来的难言的欲火,“乖,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倪筱尔松了一口气,依言从他怀里分开,本以为对方偃旗息鼓中场休息,谁知他忽然从身后环住她的小蛮腰,半哄半商量道:“换一个位置试试?”

  话音刚落,倪筱尔反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单亦宸已经再度的侵袭了她全身,酥酥麻麻的触电般的感觉。

  她欲哭无泪地任由长官长将自己吃干抹净,恍惚觉得这一次的寻夫之旅,倒像是自己亲自送上门让对方餍足的美餐,好在对方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身材又令人垂涎,技巧和持久性也没的说,想到这里,倪筱尔顿时觉得自己也不亏了,顿时暗自傻笑起来。

  眼见女人神情恍惚,注意力压根不在辛苦劳作的自己身上,单亦宸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起来,霸道地将倪筱尔的脸对准自己,他不悦,“你老公的技术不好?”

  她摇摇头,抿嘴微笑。

  “长得不好看?”

  再次坚决摇头否认。

  “那就是……持久力不行?”男人很满意,但还是不断追问。

  倪筱尔笑嘻嘻地搂住单亦宸的脖子,亲了他一口,笑靥如花,“我只是在想,要是你去了皇爵做少爷,一定是绝色中的绝色,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为了你争破头皮呢。”

  他哭笑不得,狠狠打了她的小屁屁一巴掌,疼得她嗷嗷直叫唤。

  “我现在就让你感受一下绝色中的绝色的滋味。”他坏笑一声,俯身继续未完的事业。

  倪筱尔哀嚎一声,苍天啊,这个男人前世一定是兽人投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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