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物是人非(2万!)_诱宠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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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物是人非(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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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关耀宇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就在关耀宇担心谢小诗利用倪筱尔对自己施压时,一张令平静已久的媒体界记者振奋人心的照片被某杂志登载了头版头条,杂志还配上了一条耸动的标题,“政界贵公子关耀宇与名门千金谢小姐一睡定情”。

  那幅图上关耀宇侧着身子熟睡,而身旁的谢小诗则仅穿着一条浴袍,斜躺在关耀宇身边摆出嘟嘴的可爱姿势。

  关耀宇怒了,不用想自然也知道这照片是谁放出来的,不过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暂时处于下风,谢小诗再逼婚,只要他咬紧了牙关不娶,对方还能把他给阉了不成?

  抱着这样一种心理,关耀宇优哉游哉地找了个记者,主动掏腰包要求对方偷拍自己平时的生活,并放出了自己与各色美女拥吻的大量私房照。

  他就不信了,那谢小诗不在意,她家老爸还能不在意,将宝贝女儿嫁给他这样的花花公子?

  关耀宇与谢小诗的斗法正式开始。

  这日,关耀宇大摇大摆地走进皇爵酒吧,早已等候多时的娱乐记者韩峰迎了上去,笑嘻嘻道:“关少爷你总算来了,摄影机已经摆好了,今天打算拍点什么内容?”

  关耀宇懒洋洋搂一旁的美女,微微一笑:“当然是大尺度一点的,最好能够让那个女人一次性死心。”

  韩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迅速命令关耀宇身边的女人进入演技。

  女人头发很长,浓妆艳抹,尤其是一双假睫毛,厚重到几乎看不清她真正的样子,关耀宇忍不住低下头细细打量她的身材,一条上身露背,下身开叉的长裙完美地诠释了她的身材,还好比自己想象中要好那么一点,不然这钱肯定白花了。

  “你是最近的新晋演员?”关耀宇勾起她的下巴,侧过身子方便让韩峰找到角度抓拍。

  女人娇嗲嗲地撩起长发,露出了秀美的肩膀,“才不是呢,人家在娱乐圈已经呆了好久了,关少爷居然一点也不关注人家。”

  呆了好久还这么不红,难怪随随便便就将她找来与自己炒作。

  当下关耀宇已经有些轻视眼前这女人了,只不过碍于风度一直笑吟吟。

  女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关耀宇的不耐烦,依旧贴在他身上做戏,臀部几乎整个坐在他身上了。

  他眉头一皱,往沙发旁边挪了挪,对方随之也往沙发旁边挪了挪,他继续往一旁挪动,哪知道对方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

  那头韩峰的摄影机不断“咔嚓咔嚓”,关耀宇暗骂一声,抬起屁股就要让韩峰停止拍摄,谁知女人一把抓住了他,娇滴滴地道:“关少爷你不要不理人家嘛。”端了一杯红酒硬是要与他交杯。

  关耀宇虽然心中不耐烦,只是因为从不会对女人发火,因此勉强带着笑意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以后,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昏天暗地。他指着越来越模糊的女人的脸,“你……”

  “把他抬进去。”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双手环臂,一脸奸笑。

  韩峰笑嘻嘻地上前摊开手,“谢小姐,您吩咐的我们可是都做了,该给的钱可以给了吧。”

  谢小诗爽快地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韩峰,又回头冲妖艳的女人诡秘一笑,“你的那份少不了,事成之后就给你。”

  妖冶的女人扭着蛇一样的身材将关耀宇轻而易举地扛了起来,朝包厢走去。

  谢小诗心情大好地给倪筱打了个电话,“亲爱的,今晚陪我喝一杯成吗?”

  倪筱赶到的时候,谢小诗正在舞池里与一个猛男跳贴面舞,谢小诗长了一双宝石搬璀璨的眸子,36C的好身材不知道让多少男人为之垂涎,猛男似乎对她极为迷恋,跳着跳着一双手就不安分地钻进了她的裙子里。

  谢小诗瞥见倪筱冲她招手,嫣然一笑,抬手就不客气地将猛男推出三丈远,娉婷地朝倪筱走来。

  “小诗,你不是说让我来看好戏吗?看的就是那位肌肉男啊?”

  谢小诗笑嘻嘻地摇摇头,“当然不是了,还有比这更有看头的,等着瞧吧。”

  自从与单亦宸在一起之后,倪筱每逢来酒吧都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他知道。

  此刻见四周不少异性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低声道:“小诗,我看我还是先走吧,要是被我家首长大人知道了,一定死得够呛。”

  然而谢小诗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倪筱身上,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不远处,忽然兴奋道:“来了!”

  倪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傻眼。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赤裸着上身,穿着短裤,抱着一团衣服的男人慌慌张张地奔了出来,脚上连鞋也没穿,脸上的表情跟见鬼了似的。

  而他身后,一个酥胸半露的女人冲了出来,一脸意犹未尽,“关大少,您还没付钱呢!”

  谢小诗跟捡到宝一样,乐得仰天大笑,顺便打了个响指,隐藏在四周的摄像机同时记录下了这一幕,被闪光灯照得有如白昼一般的酒吧里,关耀宇终于看到了笑得一脸畅快的谢小诗。

  他呆了片刻,终于明白自己被设计了,一怒之下,大声咆哮道:“谢小诗,你想死是不是?”

  谢小诗嘻嘻一笑,接过记者手中的摄像机,笑吟吟道:“关家大少爷跟美艳人妖共度浪漫一夜情,不知道这条新闻一出街,关伯父会是什么反应呢?”

  关耀宇想起自家老爸瞪的比铜铃还大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想怎么样?”

  终于等到关耀宇肯与自己谈判的这天了,谢小诗郑重其事地抓住倪筱的手,“筱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请你今天做一个见证。”

  谢小诗分明是有备而来,她拿出早已拟好的合同,推给桌子一旁的关耀宇,“把这份合同签了,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倪筱尔忍不住瞄了一眼,只依稀看到被红笔标注的“结婚”两个大字,却见一旁的关耀宇面沉如水,始终不动笔。

  谢小诗也不强迫,伸手敲着桌子微微笑道:“签不签是你的自由,关大少自己看着办哦。”

  关耀宇手抖地拿起这份不平等条约,情知签了从此就要跟单身生活saygoodbye,乖乖地踏入这个母老虎的陷阱之中,可是不签的话……

  自家老子昔日的咆哮依稀在耳边响起,“再让关家丢脸的话老子一鞭子抽死你个不孝子!”

  关耀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保命要紧!

  于是在谢小诗的虎视眈眈下,关耀宇欲哭无泪地签下名字,顺带还被谢小诗强迫着按下了指印。

  关耀宇垂头丧气地从皇爵酒吧走出来,倪筱尔不忍地追了上去,“耀宇,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其实小诗是个不错的女孩儿。”

  关耀宇耸耸肩,“得了吧,她再好本少爷也没把她看进眼里,好好的自由不享受,偏要钻进婚姻这个牢笼里,我有病才这么幼稚。”

  话音刚落,一个有病的典型代表已经阴沉着脸站在了他跟倪筱尔面前,关耀宇定睛一看,顿时嘿嘿一笑,将主战场留给了那男人,唱着小曲幸灾乐祸地走了。

  一阵从北极席卷而来的寒风呼啸着从倪筱尔身边刮过,好冷啊,她抱住双臂,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老公,你也来……来这里喝酒啊。”

  悄悄后退三步,瞅准了人群密集的地方,往哪儿跑应该能有一条活路。

  单亦宸冰封的脸上带了一丝看不出含义的笑容,“倪筱尔,你不是告诉我你在医院照看病人吗?难道病人也在这里喝酒,嗯?”

  已经隐隐嗅到火药味的倪筱尔当机立断,三十六计,跑为上!

  她撒开脚丫子就朝后巷跑去,一边跑一边庆幸自己反应机敏,气喘吁吁地转过几条小巷之后,只见后面没有追上来的迹象,顿时得意得直起身子,忽然之间听到一声狗吠。

  她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只见一条体型巨大的警犬不知何时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四蹄如飞地朝她追了过来。

  眼看那警犬白森森的牙就要咬上倪筱尔的裙子了,她毫不犹豫地踹掉脚上高跟鞋,玩命地摆动双臂朝前飞跑。

  “呼呼呼”喘得比狗还厉害的倪筱尔总算明白为什么A城最近要倡导全民运动了,跑得快至少不怕被狗追呀。

  一路上倪筱尔所到之处回头率堪比国际巨星到来的架势,人人目瞪口呆地僵在路边,看着一人一狗的追逐战。

  眼看着前方一辆推着水果车缓缓迈来的小贩,倪筱尔避无可避,忍不住着急地大喝一声,“快让开!”

  谁知小贩是个听觉有问题的大妈,依旧不紧不慢地向着倪筱尔的方向推来。

  倪筱尔一个急刹车,从旁边绕了过去,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那狗一个纵身飞上水果三轮车,与倪筱尔齐头并进,哪知道A城刚刚经过暴雨袭击,地上的水坑里积满了污水,警犬一下子扑在水坑里扑腾了两下,等再站起来时,倪筱尔早就不知道行踪了。

  见那猎犬终于没有追上来,倪筱尔捂住狂跳的心脏松了口气,一想到单亦宸居然出动警犬来追她,就气得直跺脚,回头一定把他赶出卧室,叫他睡书房!

  正满心琢磨着要怎么报复回去时,前方有人按了按车喇叭,倪筱尔浑身一僵,慢节奏地抬起头,而后,浑身的血液凝住了。

  一辆吉普车远远停在路边,穿着军绿色风衣和黑色长筒军靴的男人斜倚在车前,指尖夹着一根烟,烟雾袅袅中,他懒洋洋将烟蒂掐灭,抬起深墨的眸子,冲倪筱尔微微勾唇,“跑得还真够快的。”

  姿势撩人的男人一脸慵懒的表情,关键是身上还穿着一身迷死人不偿命的军装,换做平时,倪筱尔一定扑进他怀里千娇百媚地喊着“老公”,可是这会儿,她知道那副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掩埋着一座一触即发的火山。

  一不小心可能会被炸成火山灰。

  她嘻嘻笑着往后退,“有话好好说,啊对了,兰姨让我帮忙带几盒糕点回去,我这就去买!”胆战心惊地往回跑,还没跑出三步远,身子腾空,转眼间她已经趴在了单亦宸的肩膀上。

  毫不怜惜地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单亦宸冷冷道:“看来我有必要重振一下夫纲了。”

  倪筱尔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单亦宸你混蛋!”

  双手搁于膝前,她规规矩矩地坐直了身体,腰板挺得比部队的军人还直,据说良好的坐姿能够降低对方的怒火。

  单亦宸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淡淡地道:“说说去皇爵的理由。”

  倪筱尔深知,绝对要说出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否则单亦宸分分秒秒都能将她给撕成碎片。

  她暗中将罪魁祸首谢小诗骂了个翻天覆地,这下可好,成全了她,完蛋了自己。

  于是她乖乖将谢小诗抬出来做挡箭牌,“小诗请我给她和耀宇做见证,她说了,我要是不去,她的终身大事就毁了。”特意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严重了一百倍不止,尽管她知道依单亦宸的智商压根就不会信。

  果然,单亦宸斜睨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就你那小脑袋瓜子,还能耽误人家谢小诗的终身大事?谢小诗可比你精明,是拉你去看热闹的吧。”

  什么?听单亦宸的语气,难道是在严重鄙夷她的智商?

  倪筱尔不敢嘴上反驳,只能暗中腹诽:说我智商低,以后生出来的baby还不是随妈咪的智商?

  见倪筱尔不吱声,单亦宸将手里厚厚一本类似宣传册的东西递给倪筱尔,脸上带着春风化雨般的笑意,“你仔细看看,里面哪一个你觉得眼熟?”

  倪筱尔翻开一看,顿时呆住,只见厚厚一本全部都是一群身穿黑色紧身衣,脸上带着如梦似幻表情的妖娆男人,一个个顶着杀马特的发型,凹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她看着有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看中哪位了?”邪恶的撒旦循循善诱着她的取向。

  倪筱尔看得津津有味,指着画册当中一个顶着霹雳雷神的发型,画着厚重的眼线,身穿镶满了水钻的紧身舞衣男人,一本正经地说:“这个男人看身材倒是不错,好像有肌肉耶,长得也没那么奇怪。”

  原来自家娇妻对男人的取向偏向于这种风格,单亦宸的脸渐渐黑了下去。

  倪筱尔将一本画册翻完了,才看到后面几个烫金的大字,“皇爵酒吧顶级少爷写真”,顿时手一抖。

  她这才记起谢小诗跟她说过皇爵最近新引进了一批懂知情识趣的牛郎,个个“身负绝技”,叫一群有钱没处花的贵妇们迷得心神俱醉。

  “改天我带你去尝尝鲜。”谢小诗眉飞色舞的模样从倪筱尔脑海中闪过,终于明白为何单亦宸的怒气会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不会以为自己去找牛郎了吧?倪筱尔的手再次抖了抖。

  “他的身材很好,嗯?”单亦宸不悦的声音响起。

  “当然不是了,他身材再好,也比不上我老公的身材嘛。”倪筱尔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扑过来,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笑眯眯地摸着单亦宸的六块腹肌。

  单亦宸目光深沉地盯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满足稍显敷衍的夸奖,沉吟片刻之后,他摸了摸倪筱尔的秀发,淡淡道:“这样吧,晚上睡觉前,我让你好好的,彻底而又全面地了解一下我。”

  啊?这番充满了政委干部气息的言论是……倪筱尔茫然地盯着单亦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的俊脸。

  于是乎,几个小时以后,倪筱尔终于明白了这个全面了解的真正涵义了。

  她抱着浴袍,盯着忽然闯进浴室的单亦宸,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没洗完呢。”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邪魅一笑,“一起洗。”

  倪筱尔的脸红得快滴血了,这样不太好吧,鸳鸯浴吗?想想竟然还有点小激动呢,她正暗自鄙视自己色女,对方已经将该脱的都脱了。

  倪筱尔鼓起勇气扫了一眼单亦宸的身材,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发烫。

  她承认她眼瞎,白天的时候怎么可以觉得那个杀马特非主流的牛郎身材好呢,眼前这具身体才兼具了力与美的结合啊。

  足足有一米八五的优质身高,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身材,再加上低腰处那极度诱人的人鱼线,倪筱尔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昏昏沉沉地就将面前的美男抱住。

  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又蹭,她踮起脚,搂住单亦宸的脖子,眼睛明亮地说:“我们之间要不要……再深入地了解一下?”

  单亦宸微微一笑,将倪筱尔身上那条碍事的浴袍掀开,大手一挥,流理台上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他将倪筱尔抱了上去,哑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声音沙哑而别具魅惑。

  狭小的空间内,流动的气息都变得暧昧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清晰可见她微醺的脸蛋,尤其是在瞥见近在咫尺的古铜色胸膛时,更是如同熟透了的苹果,娇羞不已。

  见她难得地露出一脸难忍的表情,单亦宸忍不住逗她,“你求我。”

  明明知道他没安好心,她却不得不屈服,紧咬着贝齿,红唇微启,“求求你……”

  软软濡濡的叫人想要咬上一口。

  “再说一遍……”不怀好意地咬上她的耳垂。

  “求求你……”小女人的一张脸蛋憋的通红。

  他低头凝视着与她水茹交融的女人,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倪筱尔,我爱你。”

  她没有出声,却默默抬起手拥住了他的肩膀,无声地翕动嘴唇,“我也爱你。”

  秋意阑珊的夜晚,一轮明月照进窗户里相拥而眠的两人,美轮美奂得令人心醉,若不是半夜突然响起的电话将单亦宸叫走,这一夜一定是个完美的夜晚。

  单亦宸临走前怜惜地替她盖好被子,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门一关上,她立马赤脚奔到窗台前俯身看去,只见月光下,小莫对着单亦宸一脸焦急地比划着什么,单亦宸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出什么事了?隐约间,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尽管被单亦宸折腾得全身被碾过一般疼痛,可是倪筱尔仍旧只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就匆匆赶往医院,病房里刘雯雯依旧在检查阶段,除了脸色苍白倒是没有其余大碍。

  倪筱尔见杨万丽看护了一夜,走过去安慰地捏了捏母亲的肩膀,“妈咪,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照顾。”

  杨万丽勉强支起身子,“也好,待会儿雯雯要吃什么,你记得去买。”

  一直背对着倪筱尔的刘雯雯忽然翻身坐了起来,淡淡说:“我要吃徐记的糕点。”

  倪筱尔的眼皮微微跳了跳,徐记的糕点闻名全城,好多人即使驱车专门去排队也未必能买到,况且现在是堵车高峰期,再加上徐记远在城西,一来一去要花上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情知刘雯雯在为难她,仍旧微笑回答:“好,你还想吃什么?我一并买给你。”

  见倪筱尔一脸坦然地看着她,刘雯雯愣了一下,继而一脸嘲讽道:“倪筱尔,你现在心里很得意是不是,眼看我快死了,你就开始可怜我了,你以为你这样假惺惺地对我好,我就会感激你?做梦吧你!”

  倪筱尔不理会激动的她,转身按了急救铃,没过多久,医生奔了进来,刘雯雯一脸戒备地往后退,“你们想干什么?”

  医生掏出一管巨大针管,示意刘雯雯将裤子脱下,倪筱尔轻轻咳嗽了一声,“放心,我会保障你的人权,这位王医生是女性。”

  刘雯雯恼怒地推开王医生,“不要!我不打针!”

  也不待她吵吵嚷嚷地继续说出第二句话,倪筱尔拽住刘雯雯,示意王医生继续,只听得一声惨叫过后,针筒毫不留情地扎了进去。

  刘雯雯的眼泪瞬间哗啦啦流了一脸,倪筱尔本想嘲笑她一番,此时见她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心一软,将她的衣服整理好,轻声道:“你放心,打完针就不会痛了,你是我的家人,我们不会不管你的,好不好?”

  她怔了怔,尽管心里仍旧讨厌倪筱尔,可是却似乎多了一层想要依赖她的想法,刘雯雯擦了擦眼泪,咬牙道:“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需要你们家同情。”话虽这样说,却明显少了之前的气势。

  倪筱尔知道她嘴硬,笑了笑,退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经过电梯时,她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对方。

  那人怀里抱着一束鲜花,转过拐角,朝另一侧的病房远远走去。

  倪筱尔怔了半秒之后,急忙从电梯里走出来,快步跟了上去。

  “重央!”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然而重央走得很急,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或许他也是来看望朋友的吧,倪筱尔正想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了几声女人的哭泣,隐隐约约,听得并不真切。

  她倏地转身,看向通道尽头的那间病房,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指引着她朝前走去,她忍不住的蹑手蹑脚的轻声向前。

  倪筱尔轻轻走到病房门口,推开掩映的门,顿时怔住。

  在他面前,一对男女彼此深情相拥,女人小鸟依人地靠在男人的怀里,泪流满面,低声呢喃,“亦宸,我爱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而单亦宸的手,则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抚摸着,“乖,好好养伤,我答应你不走……”

  仿佛从天堂掉到地狱,又仿佛被一盆冷水狠狠浇醒,倪筱尔呆呆地站在门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单亦宸浑身一震,转身朝她看去,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松开红薇,似乎要对她解释什么,然而红薇拽住了他的衣袖,泪光闪烁,“我疼……”

  原本打算直起身子的单亦宸竟然缓缓地重新坐了下去,他沉声道:“筱尔,你先回去。”

  回去?呵呵,没错,走的的确应该是她。

  倪筱尔冷笑一声,转身差点与刚打好开水进来的重央撞上,见倪筱尔一脸怒容地奔了出去,重央担忧地看了一眼单亦宸。

  面色冷凝的首长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倪筱尔一口气奔到刘雯雯的病房,火烧火燎地推开房门,拿起杯子咕噜咕噜灌了三杯水仍旧没有浇灭心中的火焰。

  刘雯雯惊愕地看着她,忍不住蹙眉,“你发什么疯?徐记的糕点呢?”

  没过多久,重央跟了进来,试图跟倪筱尔解释,然而倪筱尔已经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重央一路走一路解释,“其实你也知道,首长他只是安慰红薇而已……”

  “安慰?什么安慰需要抱得那么紧?什么安慰需要像情人一样哄着对方?”倪筱尔打断重央的话,冷冷拉开车门,“你要是再替他说话,就别再跟着我!”

  重央立刻闭了嘴,默默上了车。

  倪筱尔的银灰色别克很快驶入了汹涌的车流中,路边一辆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重央见她沉着脸一直不说话,顿时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徐记的凤梨酥味道很好,以前小时候总是闹着想吃,结果父母总是不给买。”

  “是吗?”倪筱尔露出一丝笑容,“凤梨酥味道过甜,等你吃过了才知道其实没那么好,你觉得凤梨酥味道很好,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说到这里,她蓦然想起了单亦宸与自己,或许这个世上每个男人都是如此,得到了就不再珍惜?

  她甩了甩头,算了试图将医院里看见的那一幕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只是反反复复,总有那么一丝的伤感涌上心头。

  重央别过脸,她的侧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似乎还在为单亦宸而感到气恼。

  潜意识里,他竟私心地希望倪筱尔与首长之间的这场矛盾能够闹得更久一点,看得入神,恍然间倪筱尔转过了头,惊觉自己已经失态,他迅速低下头。

  倪筱尔皱了皱眉头,自然没有落下刚才重央慌张的那一幕,颇有奇怪问道:“你干嘛这么躲闪?”

  “没事。”他将目光挪向窗外,忽然瞥见一辆黑色宾利紧紧咬着倪筱尔的车子不放。

  重央眉头微皱,“我来开车。”

  也不待倪筱尔反应过来,他已经与她交换驾驶位置,双手握住方向盘,重央将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前驶去。

  倪筱尔拉住车顶安全环,一脸惊诧,“重央,你疯了?”

  瞥见后方的黑色宾利以同样的速度跟了上来,重央猛地踩住刹车,一声刺耳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声音之后,车子在原地打了个转,忽然急速朝着那辆跟踪的黑色宾利驶去。

  跟踪的宾利没想到重央会掉转头,只是速度极快,来不及减速,顿时只能拼命按喇叭。

  重央神色冷酷地朝着宾利撞去,眼看两辆车子就要撞上了,倪筱尔惊呼一声闭上眼睛,却见车子偏离了轨道,与黑色宾利擦身而过,两辆车车壁相互摩擦,一阵火花闪过,重央的车子再次驶入滚滚车流当中,而黑色宾利则跌跌撞撞驶到了栏杆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倪筱尔捂住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刚刚那一幕太危险了。

  重央冷静地道:“有人跟踪我们。”

  倪筱尔惊讶地抬起头,“会是谁?”她已经很久没去事务所工作,不可能是她的仇家。

  重央摇头,“我也不清楚。”脑海中闪过两车擦肩而过时他瞥见的那个脸部轮廓,重央转移话题,“看来我要送你去徐记了。”

  有了这层惊吓,倪筱尔不再拒绝重央的好意,两个人开车到徐记时,顿时被眼前的长龙惊呆了。

  “这么多人排队?”她咋舌,开始后悔没有早点出发。

  见重央老老实实地去最后排着,倪筱尔招了招手,“喂,你这么老实,就算等到天黑都未必能买到的。”

  她边说边拿出一瓶眼药水,仰起脸往眼睛上滴了几滴,随后眨了眨眼睛,立刻泪汪汪地下了车,冲重央狡黠一笑,“看我的!”

  倪筱尔直奔队伍的最前面,拉住店里的老板就开始哭了起来,“你们徐记的糕点害死人呀。”

  排队的众人一听,顿时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个明白。

  店老板见一个漂亮姑娘在门口哭着嚷嚷毁坏他们店的名声,瞬间急了,将倪筱尔索性扯了进来,“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徐记可是百年老字号了,食品安全都是有保证的,你怎么能胡乱诬陷我们?”

  倪筱尔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道:“我姐姐昨天吃了你们家做的糕点,胃痛如绞,今天都住进了医院,不是你们家糕点有问题还能是什么?”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我姐姐食物中毒了……”

  店老板急得跳脚,慌忙捂住倪筱尔的嘴巴,“胡说八道!你姐姐住院跟我家糕点一定没关系,你要是不信,我亲自送两盒糕点给你,回头你吃了要是有任何问题,我立马上门赔偿。”

  “真的?”一听说老板要送她两盒点心,倪筱尔顿时不哭不闹了,眼睛亮亮的盯着老板。

  重央正在门口等着焦急,忽然见到倪筱尔提着两盒点心,得意洋洋地从里面走出来。

  倪筱尔笑靥如花,“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重央微微一笑,“你一直都很聪明。”

  她一怔,随即低头笑了笑,“是吗?可是我在H市出了车祸,忘记了好多事,也不记得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甚至不记得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而逃婚。

  如今她从林菀重新变为倪筱尔,一心一意地呆在单亦宸身边,没有烦恼,不知忧愁,她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很好,可是今天看到他抱着红薇,才知道自己的内心一刻都没有过安全感。

  她连当初嫁给他是不是因为爱都不确定,又怎么能够说服自己与他白头偕老?

  夕阳下,她的侧脸被烟霞笼罩,平日里总是一脸俏皮灵动的模样早已不知所踪,他心里泛上一股淡淡的心疼,很久很久,他忽然笑着问她,“要不要去吃冰激凌?”

  倪筱尔“噗嗤”一笑,扬起头眨眨眼睛,“谁怕谁!”

  泛黄的落叶铺了满地,倪筱尔与重央一人手拿着一支冰激凌,走在吱嘎吱嘎作响的厚厚落叶上,舔着冰凉冰凉的甜筒,轻松而又惬意。

  重央自小就在军队长大,从没有和女孩子这样安静地在林荫路下散步,少年时偶尔有女孩子约自己,他总是因为严苛的训练而冷淡拒绝。

  那时候总觉得,女人与军功,永远是后者比较重要。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其实遇见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其他的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真希望这条路能够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他用微不可及的声音轻声道,温柔的目光瞥向身旁兀不自知的倪筱尔,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酸涩。

  就在两人回到车上后,倪筱尔才发现,单亦宸给自己打了十几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数条来电显示都被他霸占,她就用指甲轻轻的摩挲着,津津有味。

  心里窃喜了一番,本想打回去,可是忽然想起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于是赌气关机了。

  回到医院之后,刘雯雯抱着枕头冷冷道:“你家单军长刚刚黑着脸来找你了。”

  倪筱尔将糕点递给她,莞尔一笑,“知道啦,送给你的线人礼物。”

  或许,他应该在红薇的病房?她飞奔了出去。

  “什么?他走了?”倪筱尔失望地对重央挥挥手,“那好吧,我走了。”走了几步,她回过头,又别别扭扭地对重央说,“替我转告红薇,希望她的伤势能够早日恢复。”

  重央点点头,微笑,“我会的,路上小心。”

  直到倪筱尔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他才走进来,默默给红薇削着苹果。

  见他面无表情,红薇挑眉,“你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该不是倪筱尔吧?”

  手中的刀子差点割破手指,他漠然回应,“不关你事。”

  红薇忍不住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差点从床上摔了下来。

  重央站了起来,恼怒道:“你笑什么?”

  她笑意盎然地将刘海捋到耳后,神色悠然,“笑你有勇气,重央,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么有种,居然连单亦宸的女人都敢动心思。”

  重央重重将苹果放下,“我去打水。”

  脚步方动,红薇的声音已经慢慢传来,“重央,我们合作吧。”

  寂静的病房里,滴滴答答的钟声一点一滴地走着,红薇的声音轻轻地传来,“你跟我合作,事成之后,单亦宸是我的,倪筱尔是你的。”

  门被狠狠摔上,震得窗户玻璃差点掉下来。

  红薇悠然自得地咬了一口苹果,眉眼间多了几许盈盈笑意,她默默盯着门,轻声数着,“一……二……三……”

  数到第三声的时候,门开了,重央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掩映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

  “我答应你。”他沉沉说道。

  “咔嚓”清脆的一声,红薇咬了一口苹果,笑得更加惬意了,“这苹果真甜。”

  倪筱尔急匆匆赶回家,才知道原来单亦宸并没有回来,她坐在大厅里,默默地等候着他回家,兰姨见她还未入睡,顿时心疼地替她披了一件衣服。

  “少夫人,身体要紧,早些睡吧。”

  她摇摇头,忽然想起兰姨是家中的老管家,一定什么都知道,于是拉住了她,“兰姨,你陪我聊聊好吗?”

  蹙眉想了想,倪筱尔小心翼翼地问道:“兰姨,我当初明明答应嫁给亦宸了,为什么后来会逃婚呢?”

  兰姨脸色微微变了变,想起传说中禁忌的那个话题,顿时笑了起来,“少夫人年纪小,总有淘气的时候,这也是难免的。”

  “可是我听说,我当初逃婚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她隐约间听过传言,当时并未当一回事,只是现在看兰姨的表情,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兰姨捂住腰站了起来,“哎,我人老了,坐不了多久就腰酸腿疼的,少夫人,我先回去休息啦。”

  兰姨跟见了鬼似的匆匆离开,倪筱尔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与单亦宸之间的相识,好像真的不是因为单纯的爱情。

  左思右想,倪筱尔还是给谢小诗打了通电话,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谢小诗似乎喝多了,大着舌头道:“我说你都嫁给他了,还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嘛?快过来跟我一块喝酒!”

  倪筱尔想起上回被警犬追的事情,心有余悸地拒绝,“才不要呢,我要呆在家里等他回来。”

  谢小诗嗤笑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越是在外面潇洒,男人就越是在意你,筱尔,我们女人偶尔也要活得丰富多彩才行呀……”

  忽然一阵喧闹声响起,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嬉笑,随即就被挂断了。

  倪筱尔握着电话,蹙眉想了想,觉得谢小诗说的话也不无正确,于是立马出门,奔去与谢小诗回合。

  成功将关耀宇牢牢握在手中的谢小诗完全是倪筱尔心中的偶像,见她一脸虔诚讨教的模样,谢小诗忍不住摇了摇头,“男人啊,都需要那么一点教训,筱尔,你应该试试他。”

  “怎么试?”倪筱尔茫然问道。

  谢小诗诡异一笑,随即打了个响指,很快,一个一脸浓妆艳抹,夸张地扭着水蛇腰的女人走到了谢小诗身边,冲倪筱尔抛了个媚眼,“倪小姐,好久不见。”

  倪筱尔瞪着酥胸半露的女人,指着她讷讷道:“她……她不是上回那个……”

  人妖两个字硬生生被她咽下,关耀宇被她追得狼狈逃窜的景象今时今日还在她脑海中盘旋。

  谢小诗嘻嘻一笑,放下酒杯,围绕着妖娆的人妖指点江山,“瞧瞧这性感的厚唇,安吉丽娜朱莉也不过如此而已,再瞧瞧这丰满的胸部,简直就是埋葬男人的温柔冢啊,还有还有,这白嫩修长的大腿,就连我这个女人都为之醉了,总而言之,综合在一起,这就是试炼男人的火眼金睛啊!”

  谢小诗打了个酒嗝,豪爽地拍了拍桌子,“倪筱尔,看在你是我高中闺蜜的份儿上,这枚秘密武器,我借给你使用!”

  倪筱尔上下打量了一眼傲然站立的“秘密武器”,本来还觉得她长相怪怪的,此刻被谢小诗这么一洗脑,顿时有了一种这货是人间绝色的错觉。

  她暗想,万一单亦宸对这枚人间绝色都不动心的话,起码能证明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吧?

  抱着鬼鬼祟祟的心理,倪筱尔与“人间绝色”约好了秘密计划之后,终于开始执行。

  因为红薇受伤,单亦宸接管了眼镜蛇特大队的日常培训,根本就没有回家的时间。

  倪筱尔自然不甘心人间绝色被冷落,于是专门跟小莫打了电话,请他务必转告首长,就说“少夫人备好了晚餐在家等他”。

  小莫快步跑到特训基地,只见范围广大的泥塘里,十几个人正在进行徒手格斗训练,个个都跟个泥人似的分不清谁是谁。

  小莫快步走到重央身边,低声道:“首长亲自下去训这帮新兵蛋子了?”

  重央示意中间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淡淡道:“这段时间的专业基础训练完毕之后,很快就要进行实战训练了,时间很紧,首长不得不亲自出马。”

  只见泥塘之中,男人一人对阵十几人也未见落于下风,时不时有新兵被摔出来,倒在泥塘中举步维艰。

  小莫啧啧了几声,一脸惊叹,“咱们什么时候也能有首长这么好的身手就好了。”忽然想起倪筱尔的委托,小莫急忙道:“对了,待会儿首长休息的时候,记得告诉他,少夫人请首长回家吃饭。”

  见重央点头,小莫这才放心地离开。

  两个小时以后,单亦宸从泥塘中走出来,重央递上毛巾,他擦了擦,忽然问道:“筱尔有没有来过电话?”

  “没有。”重央平静回应。

  单亦宸蹙眉,难道这小女人还在闹脾气?看来需要回家哄一哄她了。

  他将毛巾甩给重央,大步朝办公室走去,“备车,我要回家一趟。”

  “长官!”重央急忙叫住他,“西南军区来电,请首长即刻启程,前往参加会议。”

  顿了一顿,他又加了一句,“楚长官说,十万火急,耽误不得。”

  单亦宸想起西南军区长官楚云飞那张狡黠阴郁的嘴脸,顿时脸色微沉,“让他等着!”

  早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饭菜的倪筱尔笑吟吟将单亦宸迎进来,先是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的留下一个吻,然后殷勤地替他更衣,“累了吧,我帮你。”

  一边解着他衣服的扣子,一边悄悄瞅着他的表情,斟酌说道:“对了,我今天请了一位朋友回家吃饭。”

  单亦宸正要蹙眉问道是男是女,却见一个长发美女站在大厅中冲他挥手,他的目光停在那女人露在外面的锁骨和胸上,似乎若有所思。

  倪筱尔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男人果然是男人,食色性也,看单亦宸挪不开眼睛的模样,一定是被“人间绝色”给迷住了吧。

  谢小诗说像倪筱尔这样胸部勉强连32C也够不上的女人,完全剥夺了单亦宸男人应有的权利,如果单亦宸在这位36C大波妹的面前能够保持清醒,那不是单亦宸本人有问题,就是癖好有点不正常。

  总之说白了,就是不正常。

  现在看着单亦宸看向“人间绝色”的目光,倪筱尔觉得,貌似谢小诗的试探有些作用。

  她清咳了一声,冲搔首弄姿,对单亦宸放电不断的“人间绝色”介绍道:“这位是Nancy,我在律师事务所的客户。”似乎觉得不够,她欲盖弥彰地加了句,“单身。”

  单亦宸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极具绅士风度地帮Nancy拉开餐桌的椅子,露出迷人的微笑,“请坐。”

  然后,在倪筱尔的虎视眈眈下,单亦宸居然坐在了Nancy的身边!

  然后,在倪筱尔逐渐燃烧起来的目光中,单亦宸居然帮Nancy的膝盖铺上了餐巾!

  更令人诡异的是,“人间绝色”的脸蛋居然红了,仿佛真的沉浸在了Nancy这个角色中不能自拔!

  倪筱尔不能忍了,想她跟单亦宸在一起这么久,他也从未如此温柔地对她,这样绅士的待遇更是想都不能想的。

  她重重咳嗽了两声,试图将单亦宸与Nancy四目相对的眼神分开。

  终于,单亦宸“依依不舍”地移开了目光,微笑道:“Nancy小姐的眼睛真迷人。”

  “是吗?”假惺惺地露出一丝笑容,倪筱尔闷着头切着盘中的牛扒,一刀一刀又一刀,割的盘子吱吱作响。

  余光瞥见Nancy旁若无人地与单亦宸亲昵,竟然叉起了一块牛扒朝单亦宸嘴里送去,她终于忍不住了。

  “这块牛扒好像不熟耶。”一脸疑惑地靠近叉子,倪筱尔张开嘴,半途中将牛扒截走,嚼了片刻之后,遗憾地摇摇头,“果然不是很熟,Nancy你应该吃不惯太生的吧,这样好了,我让厨房重新做一份吧。”

  她自说自话地端走Nancy面前的盘子,回头见单亦宸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顿时有些心虚,眼见Nancy像条软骨蛇一般又朝单亦宸怀里靠去,倪筱尔忍无可忍地再次插到两人中间。

  “啊,对了,Nancy你不是说十分钟之后要去赶飞机吗?我送你回去吧,下次有时间再请你吃饭。”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将“人间绝色”给拽了出去。

  “喂,我是请你来做戏的,不是让你弄假成真!”倪筱尔气呼呼道,“你可不可以有一点职业操守啊?”

  “人间绝色”风骚地撩了撩长发,媚态横生,“Sorry啦,我哪里想到你老公长得那么帅,心动是正常的啦。”

  见倪筱尔鄙夷的目光瞪向自己,顿时挺了挺胸,义正言辞道:“我虽然不是女人,可是比有些女人要有女人味多了!”顺带鄙视了一番倪筱尔的平胸之后扬长而去。

  倪筱尔终于醒悟了,谢小诗给自己到底出的什么烂主意?烂透了简直!

  她垂头丧气地回头,树荫下,单亦宸白衣如玉,眼中光华流转,想起他对Nancy的那股殷勤劲,她顿时不高兴了,一边踢着地上的叶子一边与他擦肩而过。

  手忽然被抓住,她闷闷不乐,“干嘛?Nancy已经走了,你还想理我吗?”

  他轻笑一声,将倪筱尔的脑袋捧起来,笑吟吟道:“我只知道我女人傻,却没料到傻到这种程度,你觉得找个人妖来试探老公,这样真的好吗?”

  倪筱尔惊讶地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她是人妖?”

  他挑眉,“男人的直觉。”

  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被戳破,她羞愧地低下头,“我是不是很无聊?”

  他没有回答,只是搂住她的腰,俯身下去,深深吻住的唇,倪筱尔再次陷入他的意乱情迷中。

  他好像吻了好久好久,直到她红唇肿胀,几乎快要窒息,他才松开她。

  “无论其他人说什么,都不要听,你只需要记得,我是你的,我爱你,就够了。”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

  “那天,在夕阳的余晖下,在漫天飘下的落叶中,单亦宸深情地对我告白,说出了这句久违的情话,你说,是不是很浪漫,是不是很激动人心!”倪筱尔兴冲冲地抓住谢小诗的手,一脸陶醉状。

  谢小诗一脸失魂落魄地看着倪筱尔,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筱尔,关耀宇他不要我了!”

  谢小诗哭得惊天动地,仿佛要将上辈子的眼泪都流干净,倪筱尔慌忙追问起来,这才知道原来谢小诗这几日过得并不太平。

  起初是谢小诗登门拜访关家父母,没想到关耀宇将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带来,席间两人各种眉来眼去看得谢小诗邪火上升,接着商量到婚礼的细节问题,关耀宇居然直接说就请两家人随便吃个饭,不必大动干戈昭告天下。

  “筱尔,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办个简洁的婚礼,我只是气愤他根本就不在乎我。”谢小诗的妆哭得一塌糊涂,两道眼影的黑线顺着眼泪刷地流下来。

  倪筱尔情知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此刻见谢小诗哭得凄惨,心中心痛,于是便打算找关耀宇好好谈一谈。

  地点:谢家小花园。

  人物:关耀宇,倪筱尔,谢小诗。

  事件:关于如何提升一位风流阔少责任心的座谈会。

  关耀宇出现的时候,正是风吹落叶飘,满地花黄起的时候,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风衣,云淡风轻地迈着大长腿朝两个女人直直走来。

  谢小诗喃喃道:“你看,我这么迷恋他还是有道理的对吧。”

  倪筱尔瞥了一眼刚刚还哭得其丑无比的谢小诗瞬间化身为娇羞美少女的模样,顿时头痛地扶额,又是一对难以搞定的欢喜冤家。

  关耀宇站定,“怎么?今天不是来开大会批斗我的吧?”

  倪筱尔摸了摸额头,佯装无意的翻开婚纱相册,郑重其事地说:“小诗想让你帮她选一套漂亮的婚纱,毕竟一个女人一生只能穿一次婚纱,你选选看嘛。”

  关耀宇随意翻了翻,敷衍地点点头,“都挺好的,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看得出好不好看,随她的意思吧。”

  谢小诗嘴一瘪,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气氛骤然变得冷淡起来,倪筱尔知道关耀宇如今是破罐子破摔,软硬不吃的节奏,顿时叹了口气,“我去给你端杯咖啡。”

  远远地,她回头看去,只见关耀宇与谢小诗似乎正激烈地争吵着什么,最后谢小诗扑进了他怀里似乎在哭泣。

  关耀宇没有推开谢小诗,然而脸上的不耐却是十分明显。

  即使那对痴男怨女看起来那么不和谐,可倪筱尔却觉得,这世上能够制住关耀宇的花心风流病只有奔放豪爽的谢小诗而已,纵然眼下彼此怨恨,可时间一定会化解一切。

  再端着咖啡回去时,谢小诗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收服了关耀宇,他竟乖乖坐在一旁,用仅有的几分耐心为婚礼上的事情做一些筹划。

  谢小诗嘴上鄙夷反对与他唱对头戏,然而眼中的欢喜却是骗不了人的。

  倪筱尔微笑,在心里默默地期许,但愿他们能够一直这样“吵”下去吧。

  从谢家撤退时,她意外地瞥见站在门口的重央,她心中挂念着远赴西南的单亦宸,于是快步跑了上去。

  “重央,是不是亦宸回来了?”她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仰起脸一脸孩子气的笑容。

  重央看得怦然心动,全然忘记了她在问什么。

  见他发呆,她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好奇道:“重央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重央这才回过神来,迅速回答:“首长还在西南,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临走前托我照顾少夫人。”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谁要人照顾,倒是他,走得那么匆忙,不知道伤药都带上了没有?”她忧心忡忡地挂念着单亦宸。

  重央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倪筱尔,“少夫人还记得上次跟踪我们的那辆车吗?根据监控录像,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道少夫人认不认识。”

  倪筱尔本以为是跟踪癖或是仇家,可是见到照片中那熟悉的面容,顿时愣住了。

  “郝正?”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他?

  重央与郝正并不相识,然而却是认得郝正的上司许的,见倪筱尔坚持要去见他,于是便依了她。

  郝正暂时住在A市的一处酒店里,重央敲开门,将倪筱尔带了进去。

  “林菀小姐!”正在哧溜吸着泡面的郝正见到她,顿时激动地跳了起来。

  重央脸色微微一变,郝正眼瞅着他微冷的眸光,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摸着脑壳嘿嘿笑着,“以前叫习惯了,现在该喊你长官夫人了。”

  郝正一边看着眼前娇艳动人的倪筱尔,一边暗自唏嘘,遥想几个月前在H城那个破落的小馆子,独自坐在角落喝酒的普通女孩儿,那时候谁能想到她居然会是单亦宸的女人?

  他要是有预知能力,一定打死也不会让许那会儿与她对上眼。

  正暗自嗟叹,重央已经不满地开口了,“郝副团长,少夫人不便久呆,有事请直言。”

  郝正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首长夫人,其实这次,我是瞒着许团长来的,你可能不知道,许团长他……病得很严重,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夫人能够回去劝劝他,有些时候吧,执念太深,对自己,对旁人,未必都是件好事。”

  郝正的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倪筱尔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她忽然想起在H城那段与许一起嬉笑打闹的日子,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会孤独得多吧。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她干脆利落地答应。

  重央张了张嘴想要拒绝,然而见到倪筱尔坚持的目光,终于默默依从了。

  “我想自己一个人去H市,重央,你是一个军人,有自己的职责要履行,不要再跟着我了。”倪筱尔提着行李箱,冲重央微笑,“况且,有郝正在,我会很安全的。”

  重央想了想,“那你回来时我来接你。”唇抿得紧紧的,一脸倔强。

  她无奈地笑笑,跟随郝正离去。

  重回H市,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倪筱尔安静地跟在郝正身后,穿过重重目光,最后停在了一间病房的门口。

  “他不让我们进去,夫人进去时一定要自报名号,小心被砸着。”悄悄叮嘱完一切,郝正拉开了门。

  倪筱尔轻轻踏了进去,单调的病房里,孤零零的一张病床,许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将带来的花插在花瓶里,却听到许沉沉道:“乐芸,我说了多少遍,不许再来,你下次再来的话,我会将你扔出去。”

  她回头一瞧,许闭着眼睛,底下一片黑眼圈,看起来憔悴得很,似乎有好一阵子没睡好觉了。

  她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对女孩子那么凶?”

  他“嚯”地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将她拽倒在床上,凶狠地压在她的身上,一脸怒色,“林菀!你还敢回来!”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人,可是却相较过往,多出了几分娇俏妩媚,是谁让她忽然变得这么风情撩人?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孤傲冷漠的男人,那一夜的面具舞会,他是最大的赢家。

  “我是倪筱尔。”她平静地宣告。

  慢慢地松开手,许自嘲地笑笑,是的,她是单亦宸的妻子,倪筱尔,至于林菀,那又是谁?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化名罢了。

  “你来干什么?”他懒懒地重新躺下,疲倦地闭上眼睛。

  “郝副团长让我来看看你,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他还说,希望你不要执念太深……”她话音未落,许已经挪过桌上的花瓶,狠狠砸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许痛恨地将倪筱尔逼到墙上,“他说,他说!郝正说什么我不管,我只问你,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许离得很近,她能听到因为失望和愤怒而变得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倪筱尔目光清明地迎上他的眸子,“许,我从来都只当你是朋友。”

  一句话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呆呆地看着她,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自己一腔情愿,可是当真想被戳穿之后,才知道原来竟然那么疼。

  “滚。”他冷冷地指着门的方向,“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你现在就滚。”

  倪筱尔在他的目光下缓缓走了出去,她心里很难受,很想留下来问问他还可不可以做朋友,可是她知道,那样的话,对谁都不公平。

  给了他希望,便是给了他绝望。

  她决定痛痛快快地离开,一丝留念也不给。

  郝正似乎猜到了结局,叹息着跟倪筱尔道谢。

  “我走了以后,麻烦待会儿进去打扫一下玻璃碎片,还有……”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我欠他一份人情,终有一天,我会还给他。”

  郝正悄悄瞥了一眼病房门口的那一抹人影,点点头,“我会转告的。”

  许默默从门边转过身,无声地笑了,他终于相信,这个女人是倪筱尔,她端庄,大气,美丽,是单亦宸爱之如命的妻子,而他喜欢上的那个林菀,又笨又傻又可爱,哪里及得上倪筱尔十分之一的完美?

  一场非分之想,终归是落了空。

  他仰起头,喃喃道:“郝正,我躺了多久了?”

  “团长,有半个月了。”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强行压抑内心的痛苦,他淡淡道:“出院吧。”

  倪筱尔走的那天,许出院了,一如既往地与兄弟们大笑大闹,只有郝正知道,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女人的存在。

  无论是林菀抑或是倪筱尔,都是H城许团长内心无法诉说的一道殇。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单亦宸在西南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倪筱尔等得心急,恨不得能够亲自去西南寻夫。

  “想你家首长大人了?”谢小诗斜睨了她一眼,最近始终看她不太高兴。

  倪筱尔撑着头叹了口气,“当然想了,他去了那么久,却连个消息都没有。”

  谢小诗嘻嘻一笑,凑了过来,“到底是想他的人了还是想他的身体?”

  倪筱尔在这方面与谢小诗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三五句话就被她羞得脸红了,顿时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谢小诗忍不住吐槽,“哟首长夫人,你还敢说我不矜持,你瞧瞧你脖子上那万年不消的草莓痕迹,想必那会儿种下去的时候一定是刻骨铭心吧。”

  被她说的脸色又红了起来,倪筱尔伸手就拽起抱枕打她。

  两人正嬉闹着,忽然听到门铃响了。

  谢小诗奔了出去,很快就带着颤音将倪筱尔喊了过来,“筱尔,你快来看!”

  倪筱尔懒洋洋地走出去,很快就被客厅里这个巨大的纸箱给惊吓住了。

  “谢小诗,你又在网上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体积这么大,是巨型玩偶吗?”她好奇地问道。

  谢小诗耸耸肩,“管它呢,说不定是有心仪我的男人送的礼物呢。”她迅速将外面的蝴蝶结打开,正要拆封,倪筱尔忽然惊叫了起来,“小诗,它在动呢!”

  谢小诗立马敏捷地弹开三丈远,与倪筱尔面面相觑之后,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拿了花瓶和鸡毛掸子,只待里面跳出个怪兽就立刻群起而攻之。

  箱子挪动了半天之后,终于,一双手伸了出来,把倪筱尔与谢小诗吓得够呛,正要打电话报警时,纸箱忽然发出“嘶拉”一声巨响,一个男人从里面跳了出来,一身肌肉,更夸张的是,浑身上下除了一条丁字裤竟什么都没穿!

  从一个快递纸箱里迸出一个猛男,还是个不穿衣服的猛男!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吧!

  倪筱尔慢吞吞地看向谢小诗,一脸怀疑,“你是不是看松本润的《宠物情人》上瘾了,自己也想豢养一个?”

  “啊呸,就算想要豢养我也一定养个长得像松本润一样秀美型的少年,眼前这个史泰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她小声跟倪筱尔吐槽道。

  话说只穿着丁字裤的“史泰龙”十分恭敬地朝两位小姐鞠躬道:“谢小姐,我是皇爵的少爷,编号为三,您可以称呼我为三少,由于今年您在皇爵酒吧的消费已经达到了我们的VVIP客户标准,皇爵为了感谢您,特意将我作为今天的礼物送给您,请笑纳!”

  倪筱尔不可置信地盯着谢小诗,“谢小姐,你究竟在皇爵砸了多少银子才得到眼前这个礼物?”

  不过谢小诗就是谢小诗,一阵惊慌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围绕着猛男三少走了一圈,顺手又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胸膛,蹙眉道:“肌肉太硬了,还是关耀宇的摸着舒服点。”

  倪筱尔一脸黑线,这种尴尬的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进行对比。

  见倪筱尔脸上的参与度几乎为零,谢小诗笑吟吟将她拉过来,“反正都说了是礼物,难道你就不想试试其他男人的身体与单亦宸有什么不同?”

  倪筱尔瞥了一眼,暗中与单亦宸的身体比较了一番之后,不屑地转过了头,“庸脂俗粉。”在她眼中,要说真正的绝色美男,还得是她家的单亦宸。

  谢小诗大咧咧挥了挥手,将三少给召了过来,一脸严肃道:“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们两个呢,都是有夫君的人了,本来多看你两眼也无妨,只是夫君醋意太大,不得不约束自我的行为,你还是赶紧走吧。”

  谁知三少十分有职业操守,认为自己今天的工作没有完成,坚持要摆成一副猛男肌肉雕塑的模样供两位小姐欣赏。

  倪筱尔与谢小诗只好无奈地低头只当看不到。

  好不容易收摄心神,只听到门铃声又响了。

  谢小诗走过去不耐烦地打开门,“谁呀……”下一秒,只听到她拔高了嗓子,差点走音的调调,“啊,耀宇,你怎么来了?筱尔正在家里做客呢!”

  倪筱尔心中一惊,看了仍旧一副摸不清状况的三少一眼,将他从大厅里一路往卧室里推,“拜托,你赶快在里面躲一躲好吗?”

  三少极为不满,分贝不由得又扬上去了几分,“我是皇爵人气最高的少爷,为什么要躲着别人?”

  倪筱尔见他自我感觉良好,顿时忍不住怒吼道:“外面来的是个杀人犯!不想被一枪崩了你就闭嘴!”

  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了许多三少悻悻地闭了嘴,躲在房间里窝成一团。

  倪筱尔又恼怒的瞪了他几眼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走出来与谢小诗互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却听得关耀宇扫了一眼大厅中的箱子,顿时脸色一变。

  谢小诗唯恐事情败露,一脚将箱子踢走,满脸轻松地问道:“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要商量婚礼的请柬派发这件事吗?”

  关耀宇摸了摸鼻子,忽然放松地斜倚在沙发上,“谢小诗,你是真心想要跟我结婚吗?”他的语气里忽然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认真。

  谢小诗心中暗骂要不是真想跟你结婚,老娘犯得着为了你无数次犯贱吗?不过嘴上当然不会这么回应,她笑眯眯道:“关大少怎么突然想起跟我探讨这个话题了?”

  关耀宇缓缓道:“你跟我分明是同一类人,我没有自信娶了你之后,你谢小诗能够相夫教子做一个贤惠的女人。”

  这话绵里藏针,说轻松了是认为谢小诗不能胜任妻子的职责,说严重了摆明是在表示谢小诗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倪筱尔见势不妙,正想上前拉住暴脾气的谢小诗,然而她比倪筱尔快了一步,已经发火了,“关耀宇,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谢小诗哪一点配不上你?”

  关耀宇微微一笑,并没说话,忽然挪步走到藏有三少的那间房的方向,谢小诗心慌了,快步冲上前将门挡住,“谁叫你随便闯入女孩子的房间了?”

  关耀宇轻轻松松将谢小诗挪开,随后打开门,毫不意外,仅穿丁字裤的猛男三少正一脸无辜地蹲在地上。

  这场景,像极了妻子偷情被抓奸的现场。

  这一幕,几个人都同时愣怔了下来,只有三少,一副萎靡的模样蹲着,两手如同嫌疑犯一样的高举了起来,谢小诗恨铁不成钢的外带踹了一脚。

  倪筱尔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知道,谢小诗完蛋了。

  果然,关耀宇嗤笑一声,嘲讽道:“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也收到了一份来自皇爵的礼物,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谢小诗,我们俩都不是会为了对方能够改变自我的人,你能够想象婚后的日子吗?”

  谢小诗呆呆地站着,她喜欢他,愿意为他改变,可是他怎么可以自说自话,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堵住呢?

  关耀宇见她神色木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不结婚的话,你怎么玩都不会有人干涉,你自由,我也自由,这样多好。”

  语气轻松的仿佛事不关己,而关耀宇淡漠的笑意却让她的心已经冰寒彻骨,只觉得手心手背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直到关耀宇大摇大摆地离开,谢小诗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段日子下的棋局因为猛男三少的出现而功亏一篑。

  关耀宇终于回击她了,原本板上钉钉的婚事又开始变得风雨飘摇起来。

  “滚!”谢小诗阴沉沉地瞪着三少。

  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三少屁滚尿流地从谢家离开,倪筱尔瞥见她阴测测的笑容,忍不住揶揄,“你不会想要去把皇爵给拆了吧。”

  谢小诗瞥了她一眼,双手环胸,这种问题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没错。”简短地给出回答,谢小诗已经开始给认识的道上的朋友打电话了,倪筱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真的能够变成疯子。

  就在谢小诗带着一群兄弟浩浩荡荡地前往皇爵砸场子时,倪筱尔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倪小姐,我是红薇,有时间见一面吗?”对方直抒胸臆,在称呼上漫不经心,显然没有将她当成是首长夫人的意思。

  红薇?倪筱尔抿唇一笑,正好,也该会会她了。

  红薇选择在单家附近的一家蓝山咖啡厅见面,比起在医院那段时间,她的伤势好了很多,英姿勃发的脸上有着女子的娇媚与男子的清爽,如果不是因为单亦宸,倪筱尔觉得自己也许会喜欢这样的长相。

  红薇浅笑,“这里是我跟亦宸最常来的咖啡厅,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在。”

  倪筱尔抬眸嫣然一笑,“虽然还在,可是老板换人了,店面装修风格也换了。什么东西都不可能一成不变的。”

  红薇眼中冷意闪过,“就算再变,可后来居上的却也未必是最合适的。”她一直不明白,单亦宸对倪筱尔究竟是爱还是一时的迷恋,坐在眼前的女孩明明没有她优秀没有她能干,她想努力与他比肩,结果却是越走越远吗?

  不,她不甘心。

  倪筱尔不愿与她绕弯子,她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说:“红薇,你不是第一个喜欢上他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作敌人来看,因为我知道,他爱我,这就足够了。”

  说起这段话时,倪筱尔的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总能想起那日他细细吻着她时告白的那段甜言蜜语,没错,只要单亦宸爱自己,无论前赴后继有多少女人,她都不怕。

  可是这番言论听在红薇耳中,却是不折不扣的挑衅。

  一个经历过生死,在丛林中与私人殊死搏斗的女人,从来就不会畏惧挑衅,她昂起头,微微一笑,“你说的对,他可能爱你,可是我却知道,你爱的不是他。倪筱尔,如果你还记得当初是为什么嫁给他,你还能理直气壮地享受单亦宸给你的爱吗?”

  将厚厚一叠资料放在倪筱尔的桌前,红薇提醒道:“我知道你失忆记不得从前了,所以特意给你搜集了一些资料,希望你看得开心。”

  骄傲地起身离去,红薇踏出咖啡馆,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电子广告牌上播放着陈邵阳在欧洲联赛上带领俱乐部成员获得亚军的新闻。

  她回头看了一眼盯着材料入神的倪筱尔,心中大为舒畅,陈邵阳就要回国了,失忆的倪筱尔还会安心呆在单亦宸身边吗?

  只怕未必。

  眼看一场精彩的故事就要拉开序幕,红薇忽然有些想念远在西南的单亦宸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全都是为了追逐他的背影。

  “单亦宸,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的好。”她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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