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昭然若揭的真相
谭青旋把手里的勺子沿着碗的内沿轻轻抵住，浓汤全部流入碗里的时候，勺子里清晰地沉着一小截白色的骨头。
邱嘉皓面色苍白，一把将还停在墩墩嘴边的汤勺和碗放在了桌上。
他刚进店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似乎是从食客们餐桌上散发出来的。
作为拥有世界顶级嗅香师和品酒师资格证的邱嘉皓，有着比寻常人更为敏锐的鼻子。凡是他接触过的香料，气味，他都能在大脑中存储起来。
然而他却说不出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这不是他闻到过的任何一种味道。
当旁司言带着他坐到了这个靠近厨房的位置上时，这股味道便愈发浓郁，驱之不散，因为记忆里没有这样一种气味，他也没法做出判断。
面前这盆老鸭汤被端上来之后，他原本就已经吃了七八分饱的胃似乎在提醒他，吃不下了，不想再吃了。
直到墩墩对着那一勺送到嘴边的汤说出“臭臭的”这句话后，他才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只是他单纯地认为，大概是这个店老板用来吊汤的食材，是什么野生动物的骨头，比如虎骨之类的走私品。
而现在，面色铁青的法医和神情严肃的旁司言这般反应，让他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证实成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谭青旋勺子里的那块骨头，是人/骨。
“用来煲汤的骨头，是人/骨，是不是？”邱嘉皓无法按捺狂跳的心，脱口问了出来。
张妈吓得手一抖，手中的勺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旁司言和谭青旋目光如炬，齐刷刷抬头盯住了他；“你是怎么猜到的？”
“三哥哥闻出来的，墩墩也闻出来了。”
小家伙突然出声，把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顿觉毛骨悚然。
“闻出来的？”谭青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俩。
“为了掩盖剖尸后的异味，你身上，喷洒的是阿蒂仙,冥府之路木质东方调香水，焚香百合加上木香，麝香，玫瑰，寓意生前与你不相往来，死后我也不愿有你作陪。我猜的可对？”
谭青旋手一抖：“是，你猜得很对。”
旁司言猛吸了两下鼻子：“没有啊？你喷香水了小谭？”
“这个汤的气味很奇怪，我做过这么多美食，从来没有试过哪一种食材可以煲出这样的气息，是——”
他再次凑近闻了闻，“是脂肪酸的味道，但和动物肉质不同，也绝对不可能是鸭子的味道。”
旁司言看向谭青旋，眼神里还带着狐疑。
直到谭青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这截骨头，也绝不可能是鸭子的骨头，依照我解剖尸体的经验来看，这是一截人类手指的指骨，还被斩断了。”
旁司言缓缓站了起来，手腕微微颤抖着。
“旁队，通知大家带上东西都过来吧，厨房里，应该还有更多线索，先不要打草惊蛇。”
谭青旋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环顾着四周。
刚才那个皮肤白皙，身材清瘦的男孩子从厨房里端着一个切片的水果盘，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路过旁司言桌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见到满满的一盆老鸭汤没有动，就停下脚步问：“您好，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谭青旋连忙把勺子里的那一小截指骨沉入了汤底，笑着对那个服务员说：“可以也给我们上一份水果拼盘吗，天气太热了，这汤又烫，解解腻。”
服务员松了一口气，连声应了。
看着服务员走回厨房，旁司言连忙拨通了一个电话。
“案件有了重大突破，通知老张，派警力封锁莫念酒香的前后门，一只苍蝇也不可以放出去。带上警犬过来。要快！”
邱嘉皓低低出声：“我的鼻子，可不一定会比你们的警犬差多少，是否方便透露一些案情，或许我可以帮你。”
旁司言看了看他，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这家店的老板娘王念，失踪了将近一个月，最初报案的正是店老板莫世雄。一开始只是定性为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但警方调查了半个月，始终没有找到王念的行踪，怀疑被害。”
“只是当时警方查询了很多监控，王念失踪的那几天，并没有出过远门，行动轨迹也仅限这个酒楼和附近的散步，消遣，购物场所。”
说话的是谭青旋。
见识过邱嘉皓敏锐嗅觉后，她觉得或许这个男孩子，是真的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线索。
“半个月前，警方以协助调查为由，封锁过这家酒楼，从厨房到卫生间，客厅，包厢，甚至地下室全部做了鲁米诺检测。但是厨房内部因为定期会用消毒水做清洗，破坏了可检测的环境。现场除了正常的动物血液残留，没有发现人血痕迹。”
“如果王念真的是在这个酒楼里被人杀害的话，不可能找不到一点血迹，这一点就很让人费解。”
见谭青旋和盘托出，旁司言也就不再顾忌，接着她的话头说：“我们怀疑的点是，这家店原本生意一般，远没有现在这样座无虚席的景况，但一个月前王念失踪之后，酒楼的生意突然火爆了起来。而这份火爆带来的经济直接受益人，是莫世熊，毕竟莫和王两人并没有孩子，据了解，他们只有一个领养的孩子。”
“我们暗中调查了一些老客，都说这家店菜品的味道比之前进步了，但据我们了解，店里的厨师并没有变动，仍然是莫世雄和那几个老员工。”
谭青旋搅动着汤勺说：“因为没有证据，旁队却坚持认为这家店铺的老板有问题，所以即便是今天休息，他也要来这里观察情况，希望寻到蛛丝马迹，能找回活着的王念。”
她的手在汤碗里顿了顿，那截白色的骨头在浓白的汤汁里若隐若现。
“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隐隐地，她似乎叹息了一声。
随着这声轻叹，一桌子的人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这时，方才进去厨房的那个青年端着水果盘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礼貌地把果盘放在了桌上，轻轻说了一句：“请慢用”，就准备离开。
墩墩忽然变得坐立不安起来。她扭动着小屁股，不停地晃动着腿。
“怎么了小家伙？”注意到她的异常，邱嘉皓连忙问。
“墩墩想尿尿”她面色微红，似乎有点难为情。
“请问，厕所间在哪里？”邱嘉皓叫住了刚准备离开的服务员。
“哦，在那里！”他指了一个方向。
“三哥哥快一点，墩墩憋不住了！”小家伙喝多了饮料，一下子尿意上来，急的差点就要尿裤子，两条小短腿跺个不停。
“好好好！三哥哥马上带你去，你忍住哦！”
不等谭青旋说她帮忙带去女厕所比较方便，邱嘉皓就拎小鸡一般，夹住墩墩，拔腿就朝着厕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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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嘉皓面色苍白，一把将还停在墩墩嘴边的汤勺和碗放在了桌上。
他刚进店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似乎是从食客们餐桌上散发出来的。
作为拥有世界顶级嗅香师和品酒师资格证的邱嘉皓，有着比寻常人更为敏锐的鼻子。凡是他接触过的香料，气味，他都能在大脑中存储起来。
然而他却说不出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这不是他闻到过的任何一种味道。
当旁司言带着他坐到了这个靠近厨房的位置上时，这股味道便愈发浓郁，驱之不散，因为记忆里没有这样一种气味，他也没法做出判断。
面前这盆老鸭汤被端上来之后，他原本就已经吃了七八分饱的胃似乎在提醒他，吃不下了，不想再吃了。
直到墩墩对着那一勺送到嘴边的汤说出“臭臭的”这句话后，他才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只是他单纯地认为，大概是这个店老板用来吊汤的食材，是什么野生动物的骨头，比如虎骨之类的走私品。
而现在，面色铁青的法医和神情严肃的旁司言这般反应，让他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证实成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谭青旋勺子里的那块骨头，是人/骨。
“用来煲汤的骨头，是人/骨，是不是？”邱嘉皓无法按捺狂跳的心，脱口问了出来。
张妈吓得手一抖，手中的勺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旁司言和谭青旋目光如炬，齐刷刷抬头盯住了他；“你是怎么猜到的？”
“三哥哥闻出来的，墩墩也闻出来了。”
小家伙突然出声，把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顿觉毛骨悚然。
“闻出来的？”谭青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俩。
“为了掩盖剖尸后的异味，你身上，喷洒的是阿蒂仙,冥府之路木质东方调香水，焚香百合加上木香，麝香，玫瑰，寓意生前与你不相往来，死后我也不愿有你作陪。我猜的可对？”
谭青旋手一抖：“是，你猜得很对。”
旁司言猛吸了两下鼻子：“没有啊？你喷香水了小谭？”
“这个汤的气味很奇怪，我做过这么多美食，从来没有试过哪一种食材可以煲出这样的气息，是——”
他再次凑近闻了闻，“是脂肪酸的味道，但和动物肉质不同，也绝对不可能是鸭子的味道。”
旁司言看向谭青旋，眼神里还带着狐疑。
直到谭青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这截骨头，也绝不可能是鸭子的骨头，依照我解剖尸体的经验来看，这是一截人类手指的指骨，还被斩断了。”
旁司言缓缓站了起来，手腕微微颤抖着。
“旁队，通知大家带上东西都过来吧，厨房里，应该还有更多线索，先不要打草惊蛇。”
谭青旋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环顾着四周。
刚才那个皮肤白皙，身材清瘦的男孩子从厨房里端着一个切片的水果盘，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路过旁司言桌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见到满满的一盆老鸭汤没有动，就停下脚步问：“您好，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谭青旋连忙把勺子里的那一小截指骨沉入了汤底，笑着对那个服务员说：“可以也给我们上一份水果拼盘吗，天气太热了，这汤又烫，解解腻。”
服务员松了一口气，连声应了。
看着服务员走回厨房，旁司言连忙拨通了一个电话。
“案件有了重大突破，通知老张，派警力封锁莫念酒香的前后门，一只苍蝇也不可以放出去。带上警犬过来。要快！”
邱嘉皓低低出声：“我的鼻子，可不一定会比你们的警犬差多少，是否方便透露一些案情，或许我可以帮你。”
旁司言看了看他，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这家店的老板娘王念，失踪了将近一个月，最初报案的正是店老板莫世雄。一开始只是定性为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但警方调查了半个月，始终没有找到王念的行踪，怀疑被害。”
“只是当时警方查询了很多监控，王念失踪的那几天，并没有出过远门，行动轨迹也仅限这个酒楼和附近的散步，消遣，购物场所。”
说话的是谭青旋。
见识过邱嘉皓敏锐嗅觉后，她觉得或许这个男孩子，是真的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线索。
“半个月前，警方以协助调查为由，封锁过这家酒楼，从厨房到卫生间，客厅，包厢，甚至地下室全部做了鲁米诺检测。但是厨房内部因为定期会用消毒水做清洗，破坏了可检测的环境。现场除了正常的动物血液残留，没有发现人血痕迹。”
“如果王念真的是在这个酒楼里被人杀害的话，不可能找不到一点血迹，这一点就很让人费解。”
见谭青旋和盘托出，旁司言也就不再顾忌，接着她的话头说：“我们怀疑的点是，这家店原本生意一般，远没有现在这样座无虚席的景况，但一个月前王念失踪之后，酒楼的生意突然火爆了起来。而这份火爆带来的经济直接受益人，是莫世熊，毕竟莫和王两人并没有孩子，据了解，他们只有一个领养的孩子。”
“我们暗中调查了一些老客，都说这家店菜品的味道比之前进步了，但据我们了解，店里的厨师并没有变动，仍然是莫世雄和那几个老员工。”
谭青旋搅动着汤勺说：“因为没有证据，旁队却坚持认为这家店铺的老板有问题，所以即便是今天休息，他也要来这里观察情况，希望寻到蛛丝马迹，能找回活着的王念。”
她的手在汤碗里顿了顿，那截白色的骨头在浓白的汤汁里若隐若现。
“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隐隐地，她似乎叹息了一声。
随着这声轻叹，一桌子的人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这时，方才进去厨房的那个青年端着水果盘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礼貌地把果盘放在了桌上，轻轻说了一句：“请慢用”，就准备离开。
墩墩忽然变得坐立不安起来。她扭动着小屁股，不停地晃动着腿。
“怎么了小家伙？”注意到她的异常，邱嘉皓连忙问。
“墩墩想尿尿”她面色微红，似乎有点难为情。
“请问，厕所间在哪里？”邱嘉皓叫住了刚准备离开的服务员。
“哦，在那里！”他指了一个方向。
“三哥哥快一点，墩墩憋不住了！”小家伙喝多了饮料，一下子尿意上来，急的差点就要尿裤子，两条小短腿跺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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