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咱俩，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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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言希感觉自己的腿都蹲麻了，像是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一样。
沈泽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着了，轻轻浅浅的呼吸着。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后刺眼的白炽灯亮起，沈言希不适的眯了下眼，抬起头便看到了一脸担忧的顾黎。
“沈先生，您也受伤了，我先帮您处理一下吧。”顾黎拿了药箱进来，他一开始其实就看到了沈言希被夹伤的手指，只是当时牧星远的伤要比他严重的多，所有的人关注点自然就全落在了他身上。
沈言希木讷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顾黎怕他有心理负担，避重就轻道，“牧总没事了，只是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人还没醒。”
“我是不是要坐牢了？”沈言希继续问。
顾黎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沈言希的脸上死气沉沉的，眼睛也黯淡无光。
他不等顾黎回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他这次应该恨透我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沈先生……”顾黎迅速帮他处理完手上的伤，想要把沈泽言接过来放到床上，但是沈言希却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松手，沈泽言被他勒得醒了过来。
“哥哥，黎哥哥。”沈泽言揉着眼睛，还有些迷糊。
顾黎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笑了笑，“乖。”
沈泽言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抱紧沈言希的脖子，一脸惊慌的看着顾黎，“黎哥哥，你不要喊警察叔叔抓我哥哥！是哪个坏哥哥先欺负他的！我哥哥不是故意的！”
“言言不怕，没有人要抓哥哥。”顾黎安抚道，“你先跟黎哥哥去把药吃了好吗？”
“我不要吃药。”沈泽言怕自己一离开哥哥又不见了。
顾黎没有办法，只好求助沈言希。
沈言希缓缓的把目光转向沈泽言，流转在目光里的情绪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叹息，“阿言，你先去把药吃了。”
沈泽言不敢不听沈言希的话，他怕沈言希生气，于是带着哭腔奶声奶气的问，“哥哥你会走吗？”
沈言希摇摇头，“哥哥不走，哥哥等你回来。”
沈泽言点点头，不舍的松开了手。
顾黎和沈泽言刚走，徐奕辰就进来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言希，语气不善，“如果你是因为钱接近的牧星远，那我可以保证沈泽言在我这里一直到治疗结束我都不会要你掏一分钱的医药费，作为条件，你离开他。”
沈言希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的两条腿已经又酸又麻站都站不住了。
他伸手抓住床位的输液杆才算是勉强能站直身子，“他醒了吗？”
徐奕辰冷哼一声，“醒了，吵着要见你。”
沈言希眼神微动，喉咙哽得难受，“我不去了……”
“你去！你为什么不去！”徐奕辰瞪着他，“你真应该好好去看看他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睁开眼睛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沈言希，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可真有本事啊！”
沈言希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吧，带我去见他。”
徐奕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怪不得牧星远能被他气到每次都是自己生闷气，敢情是人家压根就没把你的脾气放在眼里。
沈言希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跟在徐奕辰身后，走的艰难，但徐奕辰却像是故意的一样不等他，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两个人到的时候，牧星远正准备拔了针头下床。
徐奕辰眼疾手快，摁住他把人推回到病床上，恨恨的骂道，“你他妈想死死外面去！省的坏了老子的英明！”
说完他像是不解气一样，继续骂骂咧咧道，“艹，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力气救你了，让你死在手术台上算了！”
牧星远没搭理他，把他撵了出去。
沈言希站在原地，看着输液管里血回流刚想开口喊徐奕辰，结果牧星远自己皱着眉把针拔了，有几滴血落在雪白的棉被上，惹的人扎眼。
“解恨了吗？”牧星远扯扯嘴角问。
他现在一说话，就会牵动腹部的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
沈言希不说话，低着头看着地板砖之间的缝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星远的心口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上面扎，连续不断的扎。
他想笑，但是笑声像是卡在嗓子眼里一样，最后淌出来的只有无奈，“算了，你走吧。”
沈言希像是不明白这句话，抬头看他。
“沈言希，咱俩，就这样吧。”牧星远深吸口气，胳膊上、肚子上，还有心口的疼耗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因此这句话说出来轻飘飘的。
沈言希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要走。
牧星远望着他的背影，像是心有不甘，咬牙切齿的问他，“你连句想说的话都没有吗？”
“你想听什么？”沈言希回身看他，他身上还是那件快要被牧星远撕碎的衣服，“要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吗？”
“谁需要你的对不起！”牧星远吼得艰难，吼完塌下腰剧烈的喘息，然后就是隐隐的啜泣，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我就想听你说你不走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每次都这样……说走就走，头都不回。”
两年前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将他包裹住，沈言希永远都走的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没有什么是他留恋的，也没有什么是能牵绊住他的。
可是，他却每次都疼的像是被人从中间硬生生的撕开。
牧星远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可偏偏他还爱这个人爱的死去活来。
沈言希想要伸手去抱抱他，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几天沈泽言一直在他梦里出现，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摆脱沈泽言的想法，可是醒过来时，他被人糟蹋的样子又会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他心上。
他快要被折磨疯了。
医院里躺着的小沈泽言，还有已经死去的沈泽言，每一个都在折磨着他。
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无情，但不能对沈泽言这样。
他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深埋进心底，可以把所有的痛都自己承受，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尝尽，这是他的报应，是他当年没敢站出来救沈泽言的报应，他认了。
可是，牧星远不应该陪他遭受这些。
牧星远是无辜的，是他暗无天日的绝望里的希望。
从第一眼看见他带着痞里痞气的笑接近他的时候，沈言希就沦陷了。
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无底线的纵容他，连和他亲近都带着小心翼翼和疼惜，他怎么可能忍心伤害这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让他和他一起承担那些负担。
沈言希转过身，声音哽咽的不像话，他只有放低声音，声线的颤抖才能被克制一下，“对不起，你好好养病。”
牧星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怒吼着将枕头狠狠的砸了出去，“谁他妈稀罕你的对不起！”
徐奕辰依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心里难受的发紧。听着牧星远撕心裂肺的哭吼，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揍沈言希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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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言希感觉自己的腿都蹲麻了，像是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一样。
沈泽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着了，轻轻浅浅的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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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您也受伤了，我先帮您处理一下吧。”顾黎拿了药箱进来，他一开始其实就看到了沈言希被夹伤的手指，只是当时牧星远的伤要比他严重的多，所有的人关注点自然就全落在了他身上。
沈言希木讷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顾黎怕他有心理负担，避重就轻道，“牧总没事了，只是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人还没醒。”
“我是不是要坐牢了？”沈言希继续问。
顾黎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沈言希的脸上死气沉沉的，眼睛也黯淡无光。
他不等顾黎回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他这次应该恨透我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沈先生……”顾黎迅速帮他处理完手上的伤，想要把沈泽言接过来放到床上，但是沈言希却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松手，沈泽言被他勒得醒了过来。
“哥哥，黎哥哥。”沈泽言揉着眼睛，还有些迷糊。
顾黎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笑了笑，“乖。”
沈泽言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抱紧沈言希的脖子，一脸惊慌的看着顾黎，“黎哥哥，你不要喊警察叔叔抓我哥哥！是哪个坏哥哥先欺负他的！我哥哥不是故意的！”
“言言不怕，没有人要抓哥哥。”顾黎安抚道，“你先跟黎哥哥去把药吃了好吗？”
“我不要吃药。”沈泽言怕自己一离开哥哥又不见了。
顾黎没有办法，只好求助沈言希。
沈言希缓缓的把目光转向沈泽言，流转在目光里的情绪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叹息，“阿言，你先去把药吃了。”
沈泽言不敢不听沈言希的话，他怕沈言希生气，于是带着哭腔奶声奶气的问，“哥哥你会走吗？”
沈言希摇摇头，“哥哥不走，哥哥等你回来。”
沈泽言点点头，不舍的松开了手。
顾黎和沈泽言刚走，徐奕辰就进来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言希，语气不善，“如果你是因为钱接近的牧星远，那我可以保证沈泽言在我这里一直到治疗结束我都不会要你掏一分钱的医药费，作为条件，你离开他。”
沈言希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的两条腿已经又酸又麻站都站不住了。
他伸手抓住床位的输液杆才算是勉强能站直身子，“他醒了吗？”
徐奕辰冷哼一声，“醒了，吵着要见你。”
沈言希眼神微动，喉咙哽得难受，“我不去了……”
“你去！你为什么不去！”徐奕辰瞪着他，“你真应该好好去看看他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睁开眼睛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沈言希，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可真有本事啊！”
沈言希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吧，带我去见他。”
徐奕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怪不得牧星远能被他气到每次都是自己生闷气，敢情是人家压根就没把你的脾气放在眼里。
沈言希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跟在徐奕辰身后，走的艰难，但徐奕辰却像是故意的一样不等他，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两个人到的时候，牧星远正准备拔了针头下床。
徐奕辰眼疾手快，摁住他把人推回到病床上，恨恨的骂道，“你他妈想死死外面去！省的坏了老子的英明！”
说完他像是不解气一样，继续骂骂咧咧道，“艹，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力气救你了，让你死在手术台上算了！”
牧星远没搭理他，把他撵了出去。
沈言希站在原地，看着输液管里血回流刚想开口喊徐奕辰，结果牧星远自己皱着眉把针拔了，有几滴血落在雪白的棉被上，惹的人扎眼。
“解恨了吗？”牧星远扯扯嘴角问。
他现在一说话，就会牵动腹部的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
沈言希不说话，低着头看着地板砖之间的缝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星远的心口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上面扎，连续不断的扎。
他想笑，但是笑声像是卡在嗓子眼里一样，最后淌出来的只有无奈，“算了，你走吧。”
沈言希像是不明白这句话，抬头看他。
“沈言希，咱俩，就这样吧。”牧星远深吸口气，胳膊上、肚子上，还有心口的疼耗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因此这句话说出来轻飘飘的。
沈言希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要走。
牧星远望着他的背影，像是心有不甘，咬牙切齿的问他，“你连句想说的话都没有吗？”
“你想听什么？”沈言希回身看他，他身上还是那件快要被牧星远撕碎的衣服，“要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吗？”
“谁需要你的对不起！”牧星远吼得艰难，吼完塌下腰剧烈的喘息，然后就是隐隐的啜泣，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我就想听你说你不走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每次都这样……说走就走，头都不回。”
两年前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将他包裹住，沈言希永远都走的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没有什么是他留恋的，也没有什么是能牵绊住他的。
可是，他却每次都疼的像是被人从中间硬生生的撕开。
牧星远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可偏偏他还爱这个人爱的死去活来。
沈言希想要伸手去抱抱他，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几天沈泽言一直在他梦里出现，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摆脱沈泽言的想法，可是醒过来时，他被人糟蹋的样子又会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他心上。
他快要被折磨疯了。
医院里躺着的小沈泽言，还有已经死去的沈泽言，每一个都在折磨着他。
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无情，但不能对沈泽言这样。
他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深埋进心底，可以把所有的痛都自己承受，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尝尽，这是他的报应，是他当年没敢站出来救沈泽言的报应，他认了。
可是，牧星远不应该陪他遭受这些。
牧星远是无辜的，是他暗无天日的绝望里的希望。
从第一眼看见他带着痞里痞气的笑接近他的时候，沈言希就沦陷了。
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无底线的纵容他，连和他亲近都带着小心翼翼和疼惜，他怎么可能忍心伤害这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让他和他一起承担那些负担。
沈言希转过身，声音哽咽的不像话，他只有放低声音，声线的颤抖才能被克制一下，“对不起，你好好养病。”
牧星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怒吼着将枕头狠狠的砸了出去，“谁他妈稀罕你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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