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落锁
看小月和青青聊的热闹，方远不想插话，就去逗弄几个孩子了。
对于青青，他实在是亲热不起来，跟着小月叫姐那是更不可能的事。眼看他们又要合作，方远有些烦躁，干脆抱起了孩子，准备离开。
因为今天本是二宝的生日，他们提前交代了要回来给孩子过生，他的奶奶也在家里盼着了。虽然如今生日过不成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老人。
“小月，要不你们先聊着，我带琳琳、二宝回家一趟看看老人，好容易回来一次……”
“一会儿还要回林家湾呢，我想着明天走的时候再去……”小月看着方远商量着。
“明天没空，一早得赶回去上班了。我家又不远，等晚上我带孩子直接回林家湾了。”
“行，那你去吧。”
看方远坚持，小月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方远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青青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小月和大亮，隐约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些问题。
父亲从生病到离世，方远一直没怎么出现，倒是大亮鼎力相助，花了不少钱，还他他也不要，对此，青青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次方远回来，她总觉得小月和他似乎没有以前亲密了，听说两人过年都没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婆婆范云又作妖了……
青青想问一问，又怕不太合适，正在犹豫间，林成慈拎着两个提包从楼上下来了。
“好了，收拾完了，青青，咱走吧，等你爸五七时候再回来……”
老伴走了，更怕孤独，林成慈不想待在这儿，她要跟着青青回城里了。
小月没有挽留，因为很快她也要离开了。这个家没有了父亲，对她也就没了任何的温暖和留恋。
送走了青青他们，天色也快黄昏了，屋子里一下变的空空荡荡，只有大亮还陪在小月身旁。
打量着空空荡荡的小红楼，只有那辆蓝色摩托车依旧静静的放在楼梯下的杂物间，两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走吧，咱也回林家湾吧。休息一下，明天再回江州。”
大亮知道，这种人去屋空的冷清，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他不想小月在这儿睹物思人。
小月也不忍再待下去，两个人检查了水电，关门离开。
大门落锁的时候，小月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枫树，记得当年她第一次来柳树镇，这棵树不过刚刚栽上，如今三十年的风霜，早已亭亭如盖……
——
看热闹似乎是人的天性，村里的每一桩红白喜事，都会有人评头论足。而柳家的这场丧事，因为青山和小月的缘故，更是引起了众人关注。
人们早就开始猜测，这场丧事究竟会如何安排，甚至有人打赌……所以，当林家去奔丧的人们回来以后，村邻们就围了上来。
老四媳妇最爱热闹，一看这个机会，赶紧卖弄着自己的见闻，津津有味的讨论着。
一听说竟然是青青扛幡摔盆，人们就炸了锅。
有人说，有儿子有女婿的，第一次见女儿扛幡摔盆的；有人说，闺女不白养，时代不一样了，以后这种事多了。
也有人说，这个小月看来是认祖归宗了，披麻戴孝的，还是亲的割不断，林家白养活了……
一听这个，老四媳妇可就有话说了，她本来对小月那身重孝就很有意见，终于逮到了机会和林老二嘟囔了。
“二哥，小月这啥时候和柳家相认了？我怎么没听说啊？今天这突然披麻戴孝的，吓了我一跳……”
“吓什么，小月本来就是柳家的闺女，披麻戴孝不是应该的吗？这事大家不都知道嘛，还用认？”
“二哥，小月可是咱林家养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将来是要给你尽孝的。还有，我可听说这次事，小月也出不少钱呢……”
“让你出一分钱了吗？孩子出钱是孝道，那是她亲爸！”
林老二再也忍不住，冷冷的怼了一句，拎起脚回家了。
其实在葬礼上，对于各种流程的安排，林家二老也有发言权的，可他们一直也没说什么。
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他们想怎么办就听他们的。
说心里话，看着自己的女儿小月在葬礼上披麻戴孝，他们也有些莫名的心酸……毕竟，在农村人看来，葬礼上的排位和规程，就是血缘最权威的认证。
可是，小月能够和柳家相认，这不也是他们一直盼望的吗？
人啊，有时候还真是矛盾……
这一次的村民讨论大会，张美凤竟然没有参与——因为她憋足了劲儿，等着儿子回来和他谈判。
晚上，大亮终于回来了，张美凤逮住他就开始喋喋不休。
“儿子，今天看明白了没？你说你成慈姑当年为啥想要个儿子？没个儿子，后事都没法办！”
“怎么没法办了？这不是办的挺好的？女儿不是一样养老送终？”
“挺好的？你知道外人怎么笑话的吗？不说别的，以后青青老了，还会埋到柳家祖坟吗？那你师父这一脉不就从这儿断了么？”
“好了，眼前这几年都过不好，想的还真长远……”大亮无奈的点了一支烟。
“儿子，别的我不管，今天你也看到了，没儿子有多难，你必须给我生个孙子，要不我将来去地下了，没法交代啊……”
眼看母亲又开始抹泪了，大亮叹了一口气，不由心酸了起来……
虽然已经经历了好几次送葬，但每次生离死别，对他还是有所触动的。尤其这一次师傅的离去，青青的倔强，小月的凄凉，更是让他感慨生命的无常。
也许，自己真的该考虑一下未来的生活了……
大亮抽着烟，莫名想到了自己在学校遇到的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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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青青，他实在是亲热不起来，跟着小月叫姐那是更不可能的事。眼看他们又要合作，方远有些烦躁，干脆抱起了孩子，准备离开。
因为今天本是二宝的生日，他们提前交代了要回来给孩子过生，他的奶奶也在家里盼着了。虽然如今生日过不成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老人。
“小月，要不你们先聊着，我带琳琳、二宝回家一趟看看老人，好容易回来一次……”
“一会儿还要回林家湾呢，我想着明天走的时候再去……”小月看着方远商量着。
“明天没空，一早得赶回去上班了。我家又不远，等晚上我带孩子直接回林家湾了。”
“行，那你去吧。”
看方远坚持，小月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方远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青青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小月和大亮，隐约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些问题。
父亲从生病到离世，方远一直没怎么出现，倒是大亮鼎力相助，花了不少钱，还他他也不要，对此，青青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次方远回来，她总觉得小月和他似乎没有以前亲密了，听说两人过年都没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婆婆范云又作妖了……
青青想问一问，又怕不太合适，正在犹豫间，林成慈拎着两个提包从楼上下来了。
“好了，收拾完了，青青，咱走吧，等你爸五七时候再回来……”
老伴走了，更怕孤独，林成慈不想待在这儿，她要跟着青青回城里了。
小月没有挽留，因为很快她也要离开了。这个家没有了父亲，对她也就没了任何的温暖和留恋。
送走了青青他们，天色也快黄昏了，屋子里一下变的空空荡荡，只有大亮还陪在小月身旁。
打量着空空荡荡的小红楼，只有那辆蓝色摩托车依旧静静的放在楼梯下的杂物间，两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走吧，咱也回林家湾吧。休息一下，明天再回江州。”
大亮知道，这种人去屋空的冷清，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他不想小月在这儿睹物思人。
小月也不忍再待下去，两个人检查了水电，关门离开。
大门落锁的时候，小月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枫树，记得当年她第一次来柳树镇，这棵树不过刚刚栽上，如今三十年的风霜，早已亭亭如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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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似乎是人的天性，村里的每一桩红白喜事，都会有人评头论足。而柳家的这场丧事，因为青山和小月的缘故，更是引起了众人关注。
人们早就开始猜测，这场丧事究竟会如何安排，甚至有人打赌……所以，当林家去奔丧的人们回来以后，村邻们就围了上来。
老四媳妇最爱热闹，一看这个机会，赶紧卖弄着自己的见闻，津津有味的讨论着。
一听说竟然是青青扛幡摔盆，人们就炸了锅。
有人说，有儿子有女婿的，第一次见女儿扛幡摔盆的；有人说，闺女不白养，时代不一样了，以后这种事多了。
也有人说，这个小月看来是认祖归宗了，披麻戴孝的，还是亲的割不断，林家白养活了……
一听这个，老四媳妇可就有话说了，她本来对小月那身重孝就很有意见，终于逮到了机会和林老二嘟囔了。
“二哥，小月这啥时候和柳家相认了？我怎么没听说啊？今天这突然披麻戴孝的，吓了我一跳……”
“吓什么，小月本来就是柳家的闺女，披麻戴孝不是应该的吗？这事大家不都知道嘛，还用认？”
“二哥，小月可是咱林家养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将来是要给你尽孝的。还有，我可听说这次事，小月也出不少钱呢……”
“让你出一分钱了吗？孩子出钱是孝道，那是她亲爸！”
林老二再也忍不住，冷冷的怼了一句，拎起脚回家了。
其实在葬礼上，对于各种流程的安排，林家二老也有发言权的，可他们一直也没说什么。
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他们想怎么办就听他们的。
说心里话，看着自己的女儿小月在葬礼上披麻戴孝，他们也有些莫名的心酸……毕竟，在农村人看来，葬礼上的排位和规程，就是血缘最权威的认证。
可是，小月能够和柳家相认，这不也是他们一直盼望的吗？
人啊，有时候还真是矛盾……
这一次的村民讨论大会，张美凤竟然没有参与——因为她憋足了劲儿，等着儿子回来和他谈判。
晚上，大亮终于回来了，张美凤逮住他就开始喋喋不休。
“儿子，今天看明白了没？你说你成慈姑当年为啥想要个儿子？没个儿子，后事都没法办！”
“怎么没法办了？这不是办的挺好的？女儿不是一样养老送终？”
“挺好的？你知道外人怎么笑话的吗？不说别的，以后青青老了，还会埋到柳家祖坟吗？那你师父这一脉不就从这儿断了么？”
“好了，眼前这几年都过不好，想的还真长远……”大亮无奈的点了一支烟。
“儿子，别的我不管，今天你也看到了，没儿子有多难，你必须给我生个孙子，要不我将来去地下了，没法交代啊……”
眼看母亲又开始抹泪了，大亮叹了一口气，不由心酸了起来……
虽然已经经历了好几次送葬，但每次生离死别，对他还是有所触动的。尤其这一次师傅的离去，青青的倔强，小月的凄凉，更是让他感慨生命的无常。
也许，自己真的该考虑一下未来的生活了……
大亮抽着烟，莫名想到了自己在学校遇到的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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