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曲折身世
吃饱喝足，又陪他玩了好一会儿，元琅累了昏昏欲睡，谢云禧让苍术去喊李奶娘，将元琅抱回去睡觉。
少了小家伙，气氛立刻安静不少，谢云禧瞥到随手放在妆台上，谢子隽给自己的那个盒子，走过去打开瞧了瞧。
里头是一叠良田的地契，谢云禧粗略一数，大概有几十亩，这可不是抄书能抄出来的家产，怕是谢子隽通过其他渠道赚来的钱特意为自己置办的吧。
这份心意，何其沉重，很难想象谢子隽一个肩不能挑，毫无经商经验的人是怎样赚到这笔钱的，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自己置办良田这种东西，还要瞒着大伯母将东西送到自己手上的。
这份礼物，他一定攒了很久。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代替大伯母向自己赔罪吗？还是只是对自己的补偿？不管心怀什么目的，但最自己这份关爱倒是真诚的。
谢云禧不禁轻叹了声：“子隽哥，其实你不必做到这样。”
听到她说话，顾缙疑惑的抬头，：“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谢云禧将盒子交到顾缙手上，轻叹：“这是方才刚才特意追出来的大堂哥送往给我的及笄礼物。”
顾缙点头，接过盒子瞧了一眼，见里头的良田地契也有些意外。
谢云禧接着道：“子隽哥是个好的，他说这些良田地契都是他另外置办的，跟谢家无关，可见他是真的将我这个妹妹的及笄放在心上。奈何身在谢家那样一个环境，又被身世束缚，平白浪费了一身才能。”
难得见谢云禧评价一个人用这惋惜不已的语气，顾缙挑眉：“身世，难道他的身世还有什么特别不成？”
顾缙下午不在内院，自然不知她威胁秦氏那番话，谢云禧解释道：“子隽哥是大伯的儿子，却不是大伯母秦氏所出，当年大伯父与一个汤氏女子情投意合，可祖母不同意，不但强行拆散了两人，还私自为大伯父做主娶了如今的伯母秦氏进门。”
“子隽哥便是大伯父与那汤氏的儿子，汤氏为了大伯父甘愿做个没名没分的外室，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地位，祖母和大伯母都知道她的存在，生下子隽哥后，祖母便以谢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为由，夺了他送给大伯母抚养。”
“而大伯母呢，因为自己没能给大伯父生下嫡子，这么多年虽然对子隽哥的出生心怀芥蒂，倒也不敢得罪他，反而怕日后失了倚仗，对他骄纵得很，但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后，如何还心安理得得起来？”
原来这当中还有这样曲折的内情，谢家的老夫人方氏在这事上可不止独裁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拆散了一对璧人，还让好好的孙儿母子难聚，继母离心。
顾缙皱眉：“老夫人在这事上太过极端了，夺了人家的儿子又不给名分，也难怪谢子隽会心生别扭，亲母无名无分，后母却鸠占鹊巢，始作俑者又是自己的亲奶奶，啧，也是为难他没被这事连累逼疯。”
谢云禧附和：“是的，摊上那样一个身世，该扛起责任的父亲又不作为，生为人子他无法面对秦氏，又不能为汤氏出头，自从知道这事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都少了。”
“这也难怪。”
顾缙表示理解，任谁摊上这事都会身不由己，身在谢家，方氏和秦氏都强势的地方，谢子隽还能抽出心神为谢云禧置办及笄礼物，这份心意已经十分可贵。
谢云禧又道：“子隽哥的本性是好的，也有能力，当初他以一篇策论惊艳学堂，连夫子也对他赞誉有加，想收他为入室弟子呢。”
“但后来因为他出身的特殊性，他便有些放逐自我了。加之他是谢家第一个孙子辈的男丁，祖母虽然不喜欢他生母，却对他比较溺爱，养成他赢弱的性子，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后又觉得亏欠亲母，无法面对养母，他的诸多心神都花费在这纠结之上，倒是白白浪费了满身才能。”
“说起来，谢家这一辈的男丁还是不错的，子隽哥若非被出身给耽误了，以他的才能去参加个科考也未必不行，还有谢襄堂弟，自小也是个认真读书的孩子，要不是长辈们溺爱不知引导，谢家这一辈的男丁也不至于连个有出息的都没有。”
顾缙见她这般叹息，放下手里的书本走过来，坐到谢云禧身边，淡道：“听你这语气，你对那位堂哥还是很看好的？”
谢云禧点点头：“你看着及笄礼，就知晓他废了多少心神了，他与谢家的其他人，不一样。”
“谢家大房，大伯父向来是个软性子，不大管内院的事，大伯母又是个势力的，谢云鸳跟大伯母一个模子出来，自小便爱欺负我，她欺负我的时候，子隽哥碰到了就会想法子帮我，就算帮不成，他决意跟我一起受罚，祖母舍不得他，也就不罚我了。”
谢云禧满带落寞：“只是后来大家都大了，顾及男女之防，也就走得远了些，加之大伯母的行事越来越离谱，她又对子隽哥有养育之恩，纠结之下，他也不好再多管我的事。”
所以这几十亩良田的田契，也有道歉的意思。
这样掰开了说，顾缙倒是能理解谢子隽的决定，略作思考后，他便道：“既然夫人如此看好他，他又是个品性纯正的，我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谢云禧眼前一亮：“你能帮他吗？真的吗？”
顾缙点点头，若是谢子隽真的有才学，为他走动个一官半职倒也不算太难，只要找个合适的契机让他立功，他就能在皇上跟前崭露头角，之后的事他肯努力，结果不会太差。
这种事的最终解决之法，怕只有让他自己有能力了，能够妥善安置生母汤氏，他才能安心走未来的路吧。
不过看向谢云禧清亮的眼睛，顾缙又有意逗弄：“你只管相信你的夫君就好，其他的我自会为他办得妥妥帖帖，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若帮了谢子隽，你准备如何谢我？”
谢云禧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心头一跳，正想说话，下一刻，她就被顾缙给拦腰抱起了。
顾缙笑道：“好吧，虽然帮助谢子隽的报酬不能算在你头上，但今日你在学士府上说的话，堂伯父可是能作证的，你可不能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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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小家伙，气氛立刻安静不少，谢云禧瞥到随手放在妆台上，谢子隽给自己的那个盒子，走过去打开瞧了瞧。
里头是一叠良田的地契，谢云禧粗略一数，大概有几十亩，这可不是抄书能抄出来的家产，怕是谢子隽通过其他渠道赚来的钱特意为自己置办的吧。
这份心意，何其沉重，很难想象谢子隽一个肩不能挑，毫无经商经验的人是怎样赚到这笔钱的，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自己置办良田这种东西，还要瞒着大伯母将东西送到自己手上的。
这份礼物，他一定攒了很久。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代替大伯母向自己赔罪吗？还是只是对自己的补偿？不管心怀什么目的，但最自己这份关爱倒是真诚的。
谢云禧不禁轻叹了声：“子隽哥，其实你不必做到这样。”
听到她说话，顾缙疑惑的抬头，：“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谢云禧将盒子交到顾缙手上，轻叹：“这是方才刚才特意追出来的大堂哥送往给我的及笄礼物。”
顾缙点头，接过盒子瞧了一眼，见里头的良田地契也有些意外。
谢云禧接着道：“子隽哥是个好的，他说这些良田地契都是他另外置办的，跟谢家无关，可见他是真的将我这个妹妹的及笄放在心上。奈何身在谢家那样一个环境，又被身世束缚，平白浪费了一身才能。”
难得见谢云禧评价一个人用这惋惜不已的语气，顾缙挑眉：“身世，难道他的身世还有什么特别不成？”
顾缙下午不在内院，自然不知她威胁秦氏那番话，谢云禧解释道：“子隽哥是大伯的儿子，却不是大伯母秦氏所出，当年大伯父与一个汤氏女子情投意合，可祖母不同意，不但强行拆散了两人，还私自为大伯父做主娶了如今的伯母秦氏进门。”
“子隽哥便是大伯父与那汤氏的儿子，汤氏为了大伯父甘愿做个没名没分的外室，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地位，祖母和大伯母都知道她的存在，生下子隽哥后，祖母便以谢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为由，夺了他送给大伯母抚养。”
“而大伯母呢，因为自己没能给大伯父生下嫡子，这么多年虽然对子隽哥的出生心怀芥蒂，倒也不敢得罪他，反而怕日后失了倚仗，对他骄纵得很，但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后，如何还心安理得得起来？”
原来这当中还有这样曲折的内情，谢家的老夫人方氏在这事上可不止独裁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拆散了一对璧人，还让好好的孙儿母子难聚，继母离心。
顾缙皱眉：“老夫人在这事上太过极端了，夺了人家的儿子又不给名分，也难怪谢子隽会心生别扭，亲母无名无分，后母却鸠占鹊巢，始作俑者又是自己的亲奶奶，啧，也是为难他没被这事连累逼疯。”
谢云禧附和：“是的，摊上那样一个身世，该扛起责任的父亲又不作为，生为人子他无法面对秦氏，又不能为汤氏出头，自从知道这事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都少了。”
“这也难怪。”
顾缙表示理解，任谁摊上这事都会身不由己，身在谢家，方氏和秦氏都强势的地方，谢子隽还能抽出心神为谢云禧置办及笄礼物，这份心意已经十分可贵。
谢云禧又道：“子隽哥的本性是好的，也有能力，当初他以一篇策论惊艳学堂，连夫子也对他赞誉有加，想收他为入室弟子呢。”
“但后来因为他出身的特殊性，他便有些放逐自我了。加之他是谢家第一个孙子辈的男丁，祖母虽然不喜欢他生母，却对他比较溺爱，养成他赢弱的性子，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后又觉得亏欠亲母，无法面对养母，他的诸多心神都花费在这纠结之上，倒是白白浪费了满身才能。”
“说起来，谢家这一辈的男丁还是不错的，子隽哥若非被出身给耽误了，以他的才能去参加个科考也未必不行，还有谢襄堂弟，自小也是个认真读书的孩子，要不是长辈们溺爱不知引导，谢家这一辈的男丁也不至于连个有出息的都没有。”
顾缙见她这般叹息，放下手里的书本走过来，坐到谢云禧身边，淡道：“听你这语气，你对那位堂哥还是很看好的？”
谢云禧点点头：“你看着及笄礼，就知晓他废了多少心神了，他与谢家的其他人，不一样。”
“谢家大房，大伯父向来是个软性子，不大管内院的事，大伯母又是个势力的，谢云鸳跟大伯母一个模子出来，自小便爱欺负我，她欺负我的时候，子隽哥碰到了就会想法子帮我，就算帮不成，他决意跟我一起受罚，祖母舍不得他，也就不罚我了。”
谢云禧满带落寞：“只是后来大家都大了，顾及男女之防，也就走得远了些，加之大伯母的行事越来越离谱，她又对子隽哥有养育之恩，纠结之下，他也不好再多管我的事。”
所以这几十亩良田的田契，也有道歉的意思。
这样掰开了说，顾缙倒是能理解谢子隽的决定，略作思考后，他便道：“既然夫人如此看好他，他又是个品性纯正的，我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谢云禧眼前一亮：“你能帮他吗？真的吗？”
顾缙点点头，若是谢子隽真的有才学，为他走动个一官半职倒也不算太难，只要找个合适的契机让他立功，他就能在皇上跟前崭露头角，之后的事他肯努力，结果不会太差。
这种事的最终解决之法，怕只有让他自己有能力了，能够妥善安置生母汤氏，他才能安心走未来的路吧。
不过看向谢云禧清亮的眼睛，顾缙又有意逗弄：“你只管相信你的夫君就好，其他的我自会为他办得妥妥帖帖，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若帮了谢子隽，你准备如何谢我？”
谢云禧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心头一跳，正想说话，下一刻，她就被顾缙给拦腰抱起了。
顾缙笑道：“好吧，虽然帮助谢子隽的报酬不能算在你头上，但今日你在学士府上说的话，堂伯父可是能作证的，你可不能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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