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_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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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乔梧的眼眶好热,她垂下眼,轻轻缓缓地眨了眨眼,让冷风吹干湿润。

  听见岑淮舟提高的音量,她揉了揉耳朵,温吞地小声埋怨道:“你干嘛这么凶。”

  乔梧自以为很有气势,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语气就像在撒娇。

  凶巴巴本人·岑淮舟:“......”

  他低声笑起来,眼尾勾着:“行,那我温柔点。”

  乔梧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

  “阿梧,”岑淮舟眼底情绪变得柔软,眉梢染着笑意,放轻了声音,似是深海上诱引船员的海妖,透着说不出的诱惑,“你刚刚说什么?”

  过了打电话时的冲动,现在给乔梧一百个胆子,也说不出来那句话了。

  “......”她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岑淮舟偏生还又故意似的“嗯?”了声,乔梧的脸颊霎时就更红了。

  街道上的行人热闹穿行,乔梧却能清晰听见手机里男人轻浅的呼吸声,声声入耳,连带着她的心跳掩盖了周围的一切音量。

  乔梧微微张唇,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后,她努力维持淡定从容,状似疑惑地“啊”了一声:“你说什么话?我记不清了。”

  手机里岑淮舟沉默了一秒,而后轻呵,拖着长腔,“记不清了?”

  “没事,我又替你想起来了,不着急。”岑淮舟的声音里裹挟着笑意。他转了个方向,抬睫看向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建筑,不紧不慢勾唇说道:“回家,我帮你好好回忆下。”

  不知道是不是和岑淮舟的那通电话抵消了乔母乔父带来的糟糕心情,乔梧这一夜难得的没做噩梦。

  但是却梦到了岑淮舟。

  她又回到了高中。

  随着意识和感官的恢复,她感觉到胳膊被人扒拉,耳边不停有一道好听的声音催促她:“阿梧,快起来呀。”

  身体里的倦怠尚未完全褪去,乔梧一点点睁开眼,入眼便看见阚鹿正疯狂摇晃她的手。见她终于醒来,阚鹿的表情却没有丝毫轻松下来,着急得直抓头发:“完蛋了阿梧,你怎么睡着了呢?老师刚才点名让你回答问题,你没起来,他让你放学后去找新上任的课代表把你上次的满分作业背诵一遍。”

  “.......”

  阚鹿见乔梧没反应,急得补充道:“不背完不能回家!”

  背书.....

  乔梧还有些茫然,闻言,下意识抬眼看向空荡荡的黑板,诚恳发问:“什么课啊?”

  “......”阚鹿呆了数秒,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这位成绩还算不错的小伙伴怎么今天有些脑子不好的鸭子,回答她:“赞美与欣赏的彩虹课啊!绿彩虹老师的课啊!”

  她这么一说,乔梧也突然想起来了,点点头:“对哦,我差点忘了。”她拿着笔记本站起身,刚准备走下座位,又蓦地转身回来,问道:“那新上任的课代表在哪啊?”

  阚鹿抬手指向门边的一个高大清瘦身影,“喏,就他。”

  那人倚在门边,身后的夕阳被他的身影挡住,背着光,乔梧看不清他的相貌,却本能地觉得——

  新课代表是个好人。

  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好人。

  她走到那人身边,小心翼翼地出声:“你好,我是乔梧。绿...绿彩虹老师让我来找你背诵作业,能问下你作业是哪些吗?”

  话音落下,那新课代表侧头瞥了她一眼,乔梧这才看清他的脸。

  少年的瞳孔很黑,又黑又亮,带着一副银丝眼睛,纤细的链子垂在脸侧。透过镜片,倒是把锐利凌厉的眼眸柔和了许多,多了几分虚幻的温文尔雅。他的双眼皮轻轻延伸开来,眼尾微勾,却带着清冷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是个很好看的课代表呢。

  乔梧的视线下移。

  与此同时,她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开始吧。”

  乔梧重新抬眼,对上那双黑眸,满眼茫然。“背什么呢?”

  少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鸦羽般的长睫垂下,语气慵懒骄傲:“上次你的作业里全程都在赞美我,我很满意。这次允许你再回忆一会儿。”

  “.......”乔梧欲言又止。她都不认识这个新的课代表,怎么会写作业赞美他?像是有什么.....大病。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直觉告诉乔梧,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乔梧,眉眼清冷,却格外有侵略性。

  乔梧被他拦住了逃生路线,想溜也不成。她磕磕绊绊为自己找理由:“我记不清了....”

  闻言,少年的面色瞬时变化了。眼神幽深莫测,一字一顿:“记不清了?”

  “......”

  乔梧对上他的视线,张了张嘴,最后又默默闭上了。弯起唇,企图拯救一下:“等等?我好像又有点印象了。”

  少年一言不发地睨着她。

  下一秒,长腿一踢,教室的门缓缓合上,最后一丝夕阳也消失了。

  乔梧睁大了眼。

  少年收回脚,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撩起眼皮看过来,云淡风轻又温柔地勾了勾唇:“不着急,慢慢想。”

  “记不起来就不用回家吃饭了。”

  次日,乔梧在床上被这句话惊醒。

  她倏地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时,才反应过来。

  是梦。

  下一刻,她惊觉那个少年的脸和高中时看见的岑淮舟一模一样。

  这个梦也太太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有一个叫绿彩虹老师带的彩虹屁课,离谱的是,她竟然被岑淮舟逼着回忆.....

  想起那最后一句话,乔梧非常确定就是因为昨晚的那通电话。

  梦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做梦的时候一点也感觉不到奇怪,醒来越想越离谱。

  今天有她的早自习。

  乔梧正准备下床,就感觉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勾住了她的腰,往怀里扯了扯。

  “再陪我睡会儿。”

  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从身后的胸膛传入耳畔,酥酥痒痒的。

  乔梧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好奋力翻了个身。

  岑淮舟闭着眼,睫毛长长地覆在眼下,鼻梁高挺。黑色的睡衣领口随意敞着,大大方方地露出底下的一片冷白。乔梧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紧致的线条引伸向下,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看得乔梧有点...慌,心跳都快了。

  她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岑淮舟的睫毛,“今天有早自习。”

  “啧。”

  岑淮舟懒懒睁开眼,四目相对。

  柔软的睫羽扫过指尖,微妙的感觉,又轻又痒。

  岑淮舟掀开被子坐起来,慵懒地靠在床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脸颊:“去洗漱,我送你。”

  “我自己去,你继续睡吧。”岑淮舟今早才下班回来,乔梧没打算让他送。说完后,干脆利落地掀开被子走进洗手间。

  乔梧背上包,岑淮舟吊儿郎当地穿着睡衣,倚在门边和小鸡毛一起目送她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梧总觉得岑淮舟一直若有若无地看向她的脸颊。

  昨晚入睡前,她敷了冰块,大致都恢复如初了,按道理说是看不出来的。可眼下这一丝丝异样,叫乔梧又有些动摇了。她心虚地加快手上的动作,下一秒,冷不丁地听见岑淮舟的声音从斜后方幽幽响起——

  “昨天说的话,什么时候能兑现?”

  乔梧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抬眼撞进岑淮舟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心头直跳。

  在岑淮舟的注视下,乔梧脸上的温度唰的一下就上来了,也顾不上琢磨岑淮舟刚才是不是在看她的脸了,故作从容地点了点头,微微垂下头穿鞋,借着头发的遮挡悄悄吐了口气,语气淡定:“我都行。”

  “都行?”岑淮舟重复着她的话,尾调上扬,带了几丝深意,他上下滚了滚喉结,若有所思地瞧着乔梧:“这样啊.....”

  见状,乔梧看着他的眼神复杂变得复杂起来。

  岑淮舟每次露出这样的神情,绝对又会语出惊人。

  但是不知道为何,乔梧此刻忐忑的同时,竟然还有些隐隐的.....

  期待。

  两个人心思各异。

  岑淮舟先出声:“择日不如撞日。”

  乔梧好看的眼眸眯了眯,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充满了谴责。

  被忽略了很久的小鸡毛站在两人中间,对此十分不满意,瘪着嘴“嘤嘤嘤”叫唤起来,倒在地板上扒拉着乔梧的鞋子直流哈喇子,并斜着眼睨岑淮舟。

  “......”

  嗤。

  岑淮舟俯下身,十分不客气地勾住它的红色项圈拉到自己脚边,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呵。

  他直起身子,斜倚在门边,深蓝色睡衣敷衍的扣了一两颗口子,领子随着他的姿势向一边倾斜,露出锁骨一下大片紧致的皮肤和线条,随着呼吸起伏。

  岑淮舟本人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点,懒散勾起唇角,倾身附在她耳边轻笑,意有所指:“早点回。”

  早点回。

  男人清冷的眼尾似乎也因着这几个字染上了些许暧昧,一瞬不瞬地凝着乔梧时,眼眸乌亮幽深,透着股散漫劲,偏又勾人,颇似那盘丝洞里眼波流转的妖精。

  乔梧没出息地乱了心跳,慌里慌张地移开视线,含糊地应了声。生怕岑淮舟还要和她计较这点含糊,忙不迭提高音量一本正经道:“我得上班了。”

  岑淮舟幽幽叹了口气:“去吧,注意安全。”

  真正临走时,乔梧回头看着身后一人一狗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有不忍,折返回去。踮起脚,在岑淮舟唇角上飞快地亲了口,弯起唇安抚他:“我今天早点回。”

  岑淮舟托着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蹭走了乔梧唇上的口红,这才松开她,垂眼凝着她,却是答非所问:“阿梧。”

  乔梧仰头看他,眼眸水润:“嗯?”

  岑淮舟喉结翻滚两番,情绪难辨。

  半晌后,他低声:“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为你处理好一切的。你高兴的,难过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阿梧,你可以信任我。”

  乔梧觉得岑淮舟今天有些翻唱,可要她具体说,却又说不上来。只觉着,今日的岑淮舟有些奇怪,看她的眼神里总带着愁意。

  乔梧温顺地点点头,声音软绵:“好。”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岑淮舟似乎还是不满意,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肤,“那你有什么想说的事情吗?”

  乔梧顿了下,而后弯唇浅笑:“没有啊。”

  岑淮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乔梧的手,移开眼,神色不明:“嗯。”

  “去吧,注意安全。”

  早上出门时岑淮舟的那句无端冒出的话让乔梧有些心神不定,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细想这个事情。

  午休的时间不长,乔梧答应了班主任帮她看一节课,中午便没有回去,在附近的一家拉面馆买了碗刀削面。

  临近期末,大多数都选择留在学校食堂吃饭,所以这家拉面馆只有她一个人悠哉游哉地吃着面条,老板也躲在了后厨刷视频。乔梧慢吞吞地吃,听着后边传来的搞笑视频声音,不禁也弯唇一笑。

  正吃着,传来一阵骂骂咧咧。

  乔梧往外看了眼。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抓着一个穿着西华高中校服的女孩子头发不撒手,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是你故意把俺撞了,小贱蹄子赔钱!”

  “不然俺就送你去警察局!”

  路过的零星几人嫌恶地看了眼那老太太,没敢贸然管。女生因为疼,也因为着急,只能无助地摆手,“我没有,是你自己摔——”

  “你这小蹄子意思是俺故意讹你了?”袁芳丽不依不饶,手下力度更重了些,直接拽掉了女孩数根头发,疼得女生小声啜泣。

  “哎,老不死的。”拉面馆老板不知何时也出来了,低声骂了句。

  “这种老太太没办法的,仗着年纪大,为老不尊。”

  老板看起来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忙,边观察着情况边拿着手机拨号,见乔梧看过来,他无奈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有些尴尬地解释:“不是我不想帮,是这一上去就会被这老太太彻底缠住。她年纪大,派出所拿她没什么办法,但我还要在这里开店,要是被她天天来找茬,我这生意算是彻底黄了。”

  乔梧也微微一笑,“我知道的,大家都不容易。”

  “哎,可不是嘛。”老板跟电话那头的警察说完情况后,挂断了电话。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相貌出众的年轻女孩,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很宽容的,见乔梧站起身盯着袁芳丽,不禁好心提醒她:“姑娘,你可别贸然上去啊,那老太太看着手劲不小啊。”

  乔梧从思绪中抽身,对着老板温和弯了弯唇:“谢谢提醒。”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要再说什么,下一秒却看见乔梧走向袁芳丽和那个女生。

  女生好看的长发被袁芳丽紧紧拽着,膝盖上也是灰扑扑的脚印。

  乔梧走到袁芳丽身旁,看了她两秒。

  下一刻,面无表情地伸手揪住了她灰白的头发,向后狠狠拉拽。

  袁芳丽疼得瞬间嚎出了声,扭头看清乔梧时,嘴脸更加丑陋刻薄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堪入耳。一手死死扯着那女生的衣服,另一只手朝着乔梧胡乱挥舞。

  “死丫头片子!关你什么事!一样的没爹妈教养......”

  乔梧偶有躲闪不及被她挠到了脸颊,刺痛感瞬间传递至神经。

  “.......”她轻呵了声,眸色冷漠,手上力度愈发加重,逼得袁芳丽不得不松开撕打女生的手。

  那女生认出来乔梧,红着眼狼狈地想要帮忙:“乔老师......”

  乔梧对她弯唇笑了下。

  在袁芳丽再一次挠伤了她的脖子后,对着她挑衅弯了弯唇,压低了声音讥讽笑道:

  “那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呢?”

  “丈夫是杀人犯,你最大的寄托——你的儿子,孙子。”乔梧粲然一笑,紧紧地盯着袁芳丽浑浊的双眼,一字一顿,字字诛心:“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你的期盼永远也不会成真的。”

  几个警察正押着袁芳丽坐上警车,旁边一个女警温声安抚着那个女生,周围几个热心群众刚才帮忙拉架,眼下正愤慨地吐槽着袁芳丽。

  乔梧站在路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她有点不敢摸脸上疼痛的地方,想想也知道是有伤口的,她索性把头发捋平。余光微瞥,对上拉面馆老板复杂的眼神。

  “......”

  想起先前老板的好意提醒,乔梧对他弯了弯眸。

  拉面馆老板却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转头钻进后厨。

  乔梧:“......”

  少不了要到派出所做笔录,乔梧索性请了一下午的假,顺便给那女生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接电话的是谢闻。是熟人,这事就好解释的多。

  为了避免那点被岑淮舟撞见的可能性,乔梧找了个由头跟着警察去了另外一家。

  等处理完伤口再回到派出所时,袁芳丽已经哭嚎撒泼了很久。

  嗓子都哑了。

  做完笔录后,乔梧当着袁芳丽的面和警察小姐姐说话:“我不和解,有什么走诉讼。”

  袁芳丽听不懂什么诉讼不诉讼的,只听见乔梧说不和解后,气得一张嘴喷出了更多的难听的话,被看管的警察厉声勒令。

  头发被扯掉了几根无所谓,但是脸上的抓伤出了血,没办法用粉底遮瑕盖住,就算遮住了,在家总得卸妆的。在岑淮舟面前,根本无从掩饰。

  乔梧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想了想,给岑淮舟发了条消息:

  【学校派我去外地交流学习,得出差几天。比较临时,下午就走了。】

  为了不让岑淮舟看出异样,乔梧神色如常地选了张“小鸡毛叹气”表情包发过去。

  阚鹿来时,乔梧正蹲在角落里,盯着手机发消息。

  “阿梧,你的脸......”阚鹿心疼又难过地看着她,“伤口处理过了嘛?”

  乔梧抬起头笑了笑,忘了还有伤口,疼得眼眶都红了。她认真地摇摇头:“没事,医生都帮我处理好了。就是这几天要打扰你了,我脸上的伤口结痂了就可以回去了。”

  阚鹿佯装生气想要打她一下,看见乔梧手臂上的指甲伤口后,又默默收回:“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巴不得你多陪我住几天。”

  “不过你真不打算告诉岑淮舟啊?”两人上车后,阚鹿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这一旦给他发现了,到时候解释起来更难开口。阿梧,你可别学陆丞鹤。你不告诉他,哪天知道了,很容易生嫌隙的。”

  乔梧怔了几秒,没说话。

  须臾。

  聊天框上岑淮舟发来消息:【出什么差要一周?那我和小胖子想你了怎么办。】

  酸涩冲上鼻尖。

  乔梧轻轻抬睫,眸色安静:“那就,不让他知道。”

  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脏了岑淮舟的眼睛。

  更不想让岑淮舟看见这样不堪又藏着心机的自己。

  “合作愉快。”

  贺知予笑了下,“愉快。”

  陆丞鹤见他手机屏幕闪了好几次,了然:“你待会是不是要回去了?”

  贺知予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家里那位小祖宗催我带个包回去。”

  “哎——你这可幸福了,我家那位这几天连消息都懒得回。”陆丞鹤想起被阚鹿赶出家门的自己,不禁悲从中来:“她说要陪她那位好闺蜜,让我连着一周都不要去打扰她们。”

  贺知予隐约觉得知道那位好闺蜜,想了几秒:“那位闺蜜姓乔?”

  “乔梧?”

  “你认识?”陆丞鹤有些惊讶,但也没在意,和他碰了下杯沿:“好像是这么个名字,她像是出了什么事,身上还有点伤。好了,不妨碍你回家,我先走了。”

  陆丞鹤走后,贺知予看了看闫旭建的小群消息。

  纠结再三,也发了条消息。

  “稀客啊两位,今儿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闫旭瘫在沙发上,随意地挥了挥手,围在他周边的一圈漂亮妹妹立马言听计从地散开了。

  周围一片香水混合味,岑淮舟和贺知予挑了个上风口的位置坐下。

  岑淮舟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乔梧不在,就来看看你这孤寡老人。”

  “......你闭嘴。”闫旭气得心梗,转头看向一旁神情有些反常的贺知予,抬了抬下巴:“你呢兄弟,你也来看望我这大青蛙的?”

  “.......笑死。”岑淮舟扯唇轻啧,眉眼倨傲:“谁叫我们都有对象呢。”

  闫旭气得哇哇直叫,嚷着要让岑淮舟今天连裤衩都输在这里,去找服务生拿骰子了。

  只余下贺知予欲言又止。

  岑淮舟觉着怪,睨他:“你怎么了?”

  听见岑淮舟说乔梧不在家后,贺知予就更觉得不好开口了。犹豫再三,他问道:“乔梧不在家吗?”

  “她出差去了。”岑淮舟眉梢轻抬,闻言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事?”

  贺知予难得的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借着倒酒说道:“我今天和陆丞鹤谈了个合作。”

  “嗯。”

  岑淮舟挡住杯子,语气中透着得意:“不喝,我老婆不喜欢。”

  他这话一出,就发现贺知予看他的眼神更复杂了。

  “你刚刚说陆丞鹤,他怎么了?”

  不是他怎么了,是你家后院着火了。

  “他说,”贺知予抿了抿唇角,“乔梧在他女朋友那。”

  岑淮舟眼底的笑意渐渐淡散。

  贺知予也觉着难说,“就阚鹿那,说是为了陪乔梧,但是——”

  “但是什么?”岑淮舟抬睫。

  “据说是,身上好像看着有伤。”

  “......”

  岑淮舟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上扬着的唇角也被压下,声音又轻又冷:“有伤?”

  “别的他也不好多问,你自己...你们好好聊聊。”

  微信聊天框里,消息还停留在乔梧发来的可爱表情包那里。

  不知道是哪个瞬间,他忽然想起这么几天,竟然一个视频也没有。

  死寂良久。

  岑淮舟站起身拎着大衣往外走去,长睫低伏,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先回去,下次再聚。”

  乔梧握着手机边回岑淮舟的消息,边回忆着出门前阚鹿要的卫生巾牌子。

  两人本来正在客厅里看着电影,黑灯瞎火的,看到最惊悚的地方,阚鹿冷不丁地尖叫一声,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悲伤却又目光炯炯地看向她:“姐妹,帮个忙。”

  阚鹿住的这个小区路灯不少,但是因着繁盛生长的高大树木,灯光被遮掩得只余下斑驳的光亮。晚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树影摇晃,在黑夜里生生营造出一种凄厉的氛围。一个个黑洞洞的楼栋入口,总让人不禁浮想联翩起深渊里的血盆大口,说不准,下一秒就从背后出现什么。

  手指露在寒风里冻得生疼,僵硬得都要动不了了。

  乔梧对着手哈了哈气,热气腾腾,这才勉强恢复些热量,指尖迟缓敲击着屏幕,斟酌着说什么才不会露馅:【吃了些,酒店的自助餐就很一般。】

  岑淮舟没有秒回,乔梧也没在意。缩了缩胳膊,连手机带手一起缩到袖子里,插进不怎么暖和的口袋里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小区里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过去也才五分钟,乔梧慢吞吞地走着,偶尔能听见小猫如婴儿哭声般的叫声,在夜里听着多少都有些瘆人。不过她倒没觉得可怕。

  好多年前,她还住在爷爷奶奶家,家里经常会有野猫溜进来。

  有天夜里,她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不知为何,总觉得有道视线在盯着她。四下寻觅,均没有发现。

  最后,脖子酸了。一抬头,对上一双空洞的双眸。

  一只死去的猫挂在了树上。

  那一幕给当时的她带去了很大的冲击,她惊恐地跑回房间,恳求乔母陪着她睡一晚。

  得到的回应却仍是:“小梧,没什么可怕的,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

  那年她十二岁。

  后来,她自虐般的关上灯,在黑暗中看着一部部恐怖电影,在睡觉时拼命回想那些惊悚的画面。

  再后来,陪着阚鹿看完恐怖片都能睡得安然。

  这点小风小叫算什么。

  乔梧快速地买好东西返程,在快要到阚鹿家楼栋时,远远地便发现停车位里多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身干净,车标烧钱,车牌很秀。

  看着就很像是岑淮舟的风格。

  乔梧拎着袋子,盯着这辆车看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岑淮舟来抓她了。

  但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岑淮舟压根就不可能知道。

  这么安抚完自己,乔梧又松了口气。

  一路胡思乱想着走到阚鹿家楼栋,周围一片昏暗,乔梧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刚解锁,就看见干干净净的微信图标。

  还是没有回复。

  乔梧的心尖无端一颤,莫名有些忐忑起来。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着,似乎暗示着什么。

  乔梧握着手机走上台阶,寻思着回去后要不要问问岑淮舟。这几天为了圆谎,她连话都不敢多说。

  这么想着,她盯着手机慢吞吞地走进去。

  忽然间,她的视野余光里多了一个身影。深更半夜的,乔梧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过去。

  男人倚在墙边,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休闲外套,垂着眼把玩车钥匙。鸦羽般的长睫自然垂下,头顶的白色灯光撒在他身上,更衬得他清冷漠然。听见她的动静,男人微微抬睫,偏头看向她。

  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

  “.......”

  乔梧瞬时僵在了原地。

  岑淮舟眉眼森冷,目光将乔梧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

  白皙红润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几道未痊愈的抓伤,就像白纸上被人落了一滴浓墨,刺眼极了。

  乔梧皮肤白皙,平日里他稍不注意没收住力度,都会留下暧昧的印记。

  更别说,她脸颊侧的抓痕。

  在这样的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触目惊心。

  岑淮舟闭了闭眼,舌尖重重划过后槽牙,用尽了全力,才克制住心底的那股子对袁芳丽的戾气。

  白炽灯使得岑淮舟的皮肤看起来更加冷,勾勒出紧致凌厉的下颌线条。他的唇线紧绷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怒意。熟悉的人,一眼便能察觉。

  岑淮舟的目光太过冷沉,乔梧下意识侧了侧脸,让被别到耳后的头发垂落,挡住抓伤。

  岑淮舟眼睫微动,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漆黑的眼眸透着股森冷的味道,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手中的车钥匙因着动作发出“当啷”的碰触声,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安的情绪无声蔓延开来。

  岑淮舟静静地看着她:“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乔梧想解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

  岑淮舟收起车钥匙,自嘲般扯唇轻笑:“看来是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阿梧有的时候做事说话还挺……不太友好?不知道算不算这样,但是她在面对很生气的时候确实有点脾气,而且说话应该算挺毒的……所以得告诉小仙女们~不然后知后觉说她恶毒……我无fa可说(bushi)(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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