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琴瑟_强占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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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琴瑟

  有什么声音在脑海中轰然炸响,姜慕姻心尖一颤,赫然抬头。

  周大娘见姜慕姻神色,幽幽叹了口气,才继续开口道:“那一年,我老伴还在世,我俩也算年轻,却不知何故一直怀不上孩子。偶然一日,我随我老伴去京中摆摊,傍晚回来竟在林间看到一个在襁褓里嗷嗷啼哭的孩子。当时我俩以为是菩萨显灵,也瞧那孩子实在哭得凄惨,便心一横把他捡回来养着了……”

  “捡回来一瞧,倒幸好还是个四肢健全的!”

  周大娘眉眼一弯,看着姜慕姻顿了顿,又接着道:“原想着是给他起个名字,也让他跟着姓周,谁知那会一翻他襁褓,却见里头夹了一帕子,帕上清晰地绣着‘霍衍’二字……我老伴就说,这孩子是菩萨赐的,名字指不定也是天神给赐的,不要乱改的好,便就依了帕上那两个字……”

  周大娘笑了下,想到什么似的,又摇头笑道:“恐真是菩萨可怜我和我老伴一生凄苦吧,倒真赐了个能干孝顺的!霍衍这孩子,我是真没白养他,他长大后真真是帮了这个家不少忙,尤其是在老周刚去世那段这日子……”

  说着说着,周大娘看到姜慕姻一张小脸隐隐泛白,默默也就禁了声,叹出了口气,扯了个笑,摆手道:“我也是老糊涂了……平白无故与您讲着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惹您也跟着伤心了。”

  姜慕姻摇了摇头。

  “伯母,我无碍的,您说……”女子轻抿了下唇瓣,抬眸看着周大娘,道:“我想听。”

  关于霍衍的一切,她从未有一刻,比现在还想知道。

  周大娘听姜慕姻如此说,这才接着道:“那好,我再跟您叨上几句……”

  周大娘沉默了片刻,似在回忆些什么,眼里却不知不觉又蓄上了泪花。

  “姜小姐,您是富贵人家出生,恐不识我们寻常百姓的疾苦,但民妇真的一点没有夸张,最苦那段日子,我真就差没抱着这两个孩子投河去了……”

  “那年后来,我可算是怀上了周牧,可周牧两三岁大时,老周又染了恶疾去世了。这红事能不办,可白事是不能不办的啊!家中办丧事本就花了不少银两,那会两个男

  孩子又都在长身体,吃的穿的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家中没了能出去做活的男人,这日子是委实过不下去的……”

  “不过幸好……”

  周大娘一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子。

  姜慕姻微敛着眸,看着自己泛白的指尖,握着锦帕的手紧了又紧,手心里一片凉意。

  但很快,她的手背却被人小心翼翼覆上。

  姜慕姻怔怔地看着周大娘握着自己的手模样,妇人满脸沧桑岁月留下的痕迹,对着自己,深褐色的眸里却不知为何蓄满了感恩的光亮。

  “姜小姐,您可还记得,当时在这西郊粥铺,就、就是在您府邸上的那家粥铺前,您曾非要让国公爷给一十二、三岁大的小乞丐赏钱?国公爷不让,您自个又没带银钱,最后差点就要摘下自己身上戴的玉坠……”

  姜慕姻听得愣神,不自觉抬手,隔着衣物抚上自己一直贴身戴着的玉坠。

  胸口上的玉坠,其实是一小樽翡玉的弥勒佛。

  弥勒佛玉坠是她母亲生前留给她少有的遗物之一,保佑她一辈子喜悦安康。

  她珍爱异常,从不外露,甚至鲜有人知她贴身戴有这一块玉坠子。

  没等姜慕姻开口,周大娘却又自顾自道:“您不记得了也实属正常,您那时也不比苗苗大多少……”

  周大娘说着还比划了苗苗的身高,却很快又悠悠叹了声:“这世道啊向来是看不起穷人的,并非你越惨就越有人来同情你……当年就算是沿街乞讨都是十足的不易,上京权贵如云,却没一个可怜我们娘俩,回回不是被赶被骂,就是被打了出来……”

  “若不是真真上天垂怜,幸好碰上国公爷抱着您去粥铺一趟,您又是个从小好心肠的,扯着国公爷的衣袖非让他给我们娘俩赏钱,国公爷拗不过您,这才吩咐了属下给钱,否则我们这一家子早就饿死了,还哪来的今日?”

  周大娘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姜慕姻的脑子里却已然轰轰作响,过往的那一幕终于依稀浮现在脑海中。

  “所以……那个乞讨的孩童就是、就是霍衍吗?”她刚张口,声线却已经颤得不可思议。

  “怎么?您竟都完全不知道啊?”周大娘听罢就皱了下眉,随即低着头小声嘟囔了

  句:“那小子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没告诉您?是还怕丢脸了不成?”

  姜慕姻轻轻扯了下嘴角,没能笑出来,心里实在酸涩得厉害。

  周大娘默了下,才重新抬头,叹道:“可不就是嘛。那小子也是,自打那回见到你,真就是成天做梦!但他倒是个藏得住心思的,我也是直至他后来非折腾着要去从军,喊着要去杀什么蛮夷人,才瞧出了点端倪……三番两次逼问下来,他才松了口,你知道他说什么了?”

  周大娘停下来喘了喘,看着面前的女子,静默半晌,才叹出了口气:“……他说啊他这辈子唯有打仗杀敌,建功立业了,才有可能名正言顺与您见上一面!您瞧他是不是傻的,我当时还拼命劝说他这家里日子难得有些起色,家中也就他一个能赚钱的,何苦还去从什么军呢……别先搞不好就死战场了,还建功立业呢!可这小子就是不听!”

  “哦!”周大娘一顿,不知想到什么,拉着姜慕姻的手,倒又先给补上句:“姜小姐,您可别在他前面说我与您说了这些话,这孩子不似我,心性是傲的,在您面前又铁定是个脸皮薄的,省得他倒要恼我了……且他现下又真混成个大将军了,咱还真不敢随便惹……”

  周大娘说到这,倒是终于笑了。

  姜慕姻怔怔地点下了头。

  面前周大娘的唇瓣又开始张张合合,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个不停,可是姜慕姻却已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耳边恍恍惚惚的只留下一句。

  “他说他这辈子唯有打战杀敌,建功立业了,才有可能名正言顺与您见上一面……”

  ……

  这辈子唯有……建功立业了,才有可能名正言顺与您见上一面……

  这个男人用命去战场上博回来的累累军功。

  竟……

  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能与她见上一面吗。

  ……

  ……

  原来他当日所言。

  一句不假。

  吾心所愿,自始至终,唯卿一人

  ……

  他拼死厮杀不过是为了与她并肩,不过从始至终,都是为她一人。

  而她却还在忧心什么一辈子的深情不负真真假假?

  还重要吗?

  或许是重要的吧。

  可她在这一刻真的不在意了。

  ……

  周大娘看着突然从炕上站起身的女子,吓了一跳,“姜小姐?”

  姜慕姻看向周大娘,粉唇轻张,“伯母,可否……领我去庖屋一趟?”

  周大娘一愣,意识到她这准儿媳是想去看她儿子了,忙笑着起身,“这有什么问题,民妇这就带您去瞧瞧……”

  说着就领着姜慕姻出了屋,还边热情道:“您这难得来村里一趟,这种茅檐草舍平日里定然也少见,民妇正好带您四处看看去!”

  庖屋在屋子出门左拐,小小的一间,外头木门没关,虚掩着,姜慕姻走到门边时,脚步不觉顿住。

  里头,灶台边上有一扇窗户,阳光倾泻而进,男人站在石台边,周身似被一昏黄的光圈笼罩着。

  霍衍高大的身躯弓着,两边袖子被人高高挽起,露出纹理清晰的手臂线条,手下揉着的是一团面团。

  而脚边周小弟正蹲在地上,往土灶里添柴火,活倒是干得熟稔,就是嘴里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

  “兄长,我想去参军……”

  周牧不时就仰头看看霍衍,见霍衍不搭理他,又央求地解释:“兄长,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我也不去你那兵营,我就按着征兵的告示,向你当年一样,一步步从……那叫什么来着……”

  周牧顿住,挠了挠脑袋,上方霍衍无波无澜的声音传来。

  “杂役兵。”

  “哦对!就是杂役兵!”周牧猛地一拍大腿,抬头看霍衍,激动道:“怎么样?我就跟你一样从低等杂役兵做起!”

  然而男人并没有应声。

  周牧见霍衍面无表情地揉着面团,理都不理自己,撇撇嘴,往土灶里又扔了一把木柴,低声哼道:“也不知当年娘怎么就答应放你去了,眼下轮到我,你们一个两个却都又死命拦着……”

  周牧越想越气愤,不自觉就嘟囔出声:“反正最近朝廷又在征兵,我就是偷偷去报名了,你们也拦不住我……”

  霍衍揉面团的手一顿,眼睑微掀,终于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周牧。

  周牧触及霍衍的目光,眼睛一亮,嘚瑟地哼了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霍衍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薄唇轻启,淡淡道:“你尽管去,试试有没有一个兵营敢收你。

  ”

  “……”

  周牧把手中木柴一扔,“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霍衍就道:“兄长你这是以权谋私!”

  霍衍挑挑眉,没应声,似大方承认。

  “到底为什么娘和你都要拦着我参军啊!这不公平!”周牧气得直跺脚,偏偏又无可奈何。

  看自个弟弟真的恼了,霍衍皱了皱眉,还是沉声开口解释:“你还小,不懂。战场险恶,能不去就不去。”

  周牧瞪大了眸,还没开口,庖屋外,周大娘一听这话,没忍住却先笑出了声。

  霍衍寻声望去,便见姜慕姻和周大娘正在门口,二人倒不知在外头站多久了。

  周大娘推开虚掩的木门,走进了庖屋,看着霍衍笑道:“你这会倒是会和他讲大道理,我当年同你讲的,你自己可有听进去半分?”

  霍衍直起身来,没应话,眸光落在周大娘身后的女子身上。

  姜慕姻一袭粉裙委地,瑰姿艳逸,杏眸淬着潋滟流光,正含笑看着他。

  轻风拂面而过,女子两鬓发丝微扬,越发楚楚动人。

  霍衍心神微凛,擦了擦手上的面粉,走上前去牵他的心上人。

  “怎么过来了?”

  姜慕姻低头看他牵她的手,一瞬又移开了目光,正要开口,却见周大娘正揪着周牧的耳朵,把人拖着往外走去,触及她看过来的目光,周大娘打了个哈哈。

  “我外头有活让他去干,你们慢慢聊啊!不急啊!不急……”

  周大娘的声音渐渐远去,姜慕姻就这么看着周牧一路挣扎地被周大娘拽出了庖屋……

  木门紧跟着也被合上,余留一小条缝,外头日光被挡,庖屋里昏暗不少。

  姜慕姻看了霍衍一眼,而后移开目光,看向灶台上的和一半的面团,而另一边炉火上还有一个石锅。

  “这里头是什么?”姜慕姻走上前去,颇为好奇地看着灶上“突突突”冒着白烟的石锅,走近一闻,更是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霍衍应:“刚杀了鸡,在熬鸡汤。”

  姜慕姻又看了一眼边上男人和了一半的面团,正要开口,霍衍就直接道:“这是面团。”

  “……”

  姜慕姻失笑,转头看着霍衍,“我看起来像五谷不分的样子?”

  她虽从未正经踏入厨房,可面

  团她还是识得的。

  霍衍看着面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人儿蓦然地点了下头,可见女子眉梢轻挑了下,立马又摇了摇头。

  姜慕姻不理他,径直走到石台边上,看着菜板上切一半的大白菜,也不知为何,就走上前,直接拿起了菜刀。

  而后一个转身,粉唇轻掀,看着霍衍道:“我可以帮你切菜。”

  女子嫣然一笑,如异花初胎,娇美异常,可纤纤玉手中却举着一把菜刀,锋利的刀锋正对自己,刀锋上还是泛着银白的寒光……

  霍衍喉咙一滚,默不作声地走上前,握住了女子手腕,巧妙地把菜刀抽走。

  “姻儿,你坐着就好。”

  “可我想帮你。”姜慕姻微仰着小下巴对着男人,羽睫轻眨,模样可人得紧。

  霍衍失笑,揉揉女子的小脑袋,低声哄:“不用,我来就好,很快,你乖乖坐着。”

  男人最后还是成功地把心上人拉离了“危险”的灶台,还好生地给安置在了后头的竹木椅上……

  外头的日光透过那一小条门缝照了进来,倒映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金线,空气里静谧又安详。

  姜慕姻坐在小板凳上,微弯着腰,手肘抵在膝盖,单手托腮,看着霍衍一个人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男人手上揉面切菜的动作行云流水,宽厚硬朗的背半躬着,浑身如往常一般,习惯性地紧绷着,充斥着一股阳刚韧劲。

  出乎她的意料,他好似比她想象地要会做饭很多、很多……

  姜慕姻轻抿了下粉唇,歪着脑袋,怔怔地看着霍衍。

  这个男人好像……真的什么都会……

  ……

  “姻儿,你喜欢咸一点还是淡一点?”霍衍没有回头,手上拿着一个小勺,在试着鸡汤的味道。

  姜慕姻思绪被打断,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唇瓣儿微微一扬,耐不住站起了身,轻声应:“淡一些。”

  “好。”

  霍衍尝好了汤的味道,就把小碗放下,又走过去看差不多揉好的面团,试了试面团的软度,问:“面条呢?软一些还是韧性一些?”

  可这回,半晌却没听到身后人儿应声,霍衍正要转过头去,腰就被一双柔荑突然给环住了。

  娇软温香袭来,男人后背一瞬间绷直。

  霍衍微

  僵着身子,侧目偏头看去,便见女子半边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纤长的羽睫轻轻颤着,在白皙的下眼睑处落下一个好看的弧度。

  “姻儿怎么了?”霍衍耳廓泛烫,想去握她缠在他腰间的手,却碍于自己的手满是面粉,只好先转过身来。

  可是脚下刚一动,就又被人用力抱住了。

  “你别动。”姜慕姻指尖微蜷,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而后又埋下了小脑袋,小半边脸依偎似的贴在男人的后背上,轻声喃喃,“让我靠一下。”

  霍衍一愣,随即失笑,把后背笔直地挺直,任她靠着,“姻儿打算靠多久?”

  “可以靠多久?”姜慕姻羽睫轻颤,抬眸对着男人的视线。

  二人视线相触,眸中仅余彼此。

  “由你。”

  “嗯?”姜慕姻轻眨了一下眸。

  霍衍垂眸看着她,嘴角稍弯,一字一句:“一辈子,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嚯嚯身上大写着【可】【靠】两个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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