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河_强占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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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河

  翌日,明媚的日光从窗户倾洒而进,照得整间屋子亮堂堂的。

  女子坐在床榻上,身上裹着一袭锦绣披风,青丝未绾,粉黛未施,一张小脸白皙纯净,只是下眼睑处却有一片淡淡的青色,瞧着有些精神不济。

  这是一夜未眠所致。

  而她的跟前,有一婢女跪在塌边,声音凄凄,苦不堪言。

  “小姐,求求您回府吧。”

  “小姐,昨夜里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您万万不能再在这住下了啊……”

  “奴婢求您了!求您了啊!”

  ……

  眼看杏儿急得眼睛都红了,又要下去磕头,姜慕姻轻叹了一声,探身上前,拉起了她。

  杏儿站起身来,却见姜慕姻裹着披风,盘腿坐于榻上,垂着眼眸,粉唇依旧紧紧抿着,不言不语,脸色疲倦不已。

  杏儿看得心中更是焦急又心疼,她昨夜睡梦中直接被贼人迷昏,彻底睡死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而后,日头出时,她才清醒了过来。

  醒来时,脑袋痛得狠,迷迷糊糊之间却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小姐的榻上,身上还好好地盖着被子,而自家小姐却裹着披风缩坐在床尾……

  杏儿被这一幕震撼到,猛地惊醒过来,初时以为自己是梦魇了,但这梦也着实太过大胆了?她何时竟然连主子的床都敢抢了?

  她吓得急忙起身,谁知刚要爬下床,就被姜慕姻唤住了。

  那时,外面日头的一缕红光刚刚浮出东山,屋内还是昏暗的,床帷里头更甚。

  而那抱着双腿,脑袋埋在腿间的女子不知何时抬起的头。

  一张小脸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眼睑处隐隐泛青,而一双琉璃杏眸却泛着黯然的幽光,正定定地看着这慌里慌张的小丫头……

  似乎在喟叹,你终于醒了啊。

  ……

  杏儿却是差点把心脏给吓停了,咽了咽口水,定睛细瞧,确定此人当真是她家小姐,才轻唤了一声“小,小姐……?”

  姜慕姻一声不吭,面色不佳,朝杏儿缓缓伸出了手。杏儿忙凑了过去,握了住。

  一握,才惊觉女子的手竟冰凉如水,毫无温度。

  杏儿刹时心惊,急忙把自个盖的被子拉起

  ,把姜慕姻周身紧紧裹住,而这时,她也才发现这床被子,并非是她们府中的锦被……

  姜慕姻暖和了些,又被杏儿紧握着双手捂了一会,才慢慢把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一与她道出。

  这事非同小可,姜慕姻没想瞒着。

  杏儿听完后,脸色大变,把姜慕姻焐热之后,自己却成了手脚冰凉的那个。

  很快地,也就变成了现在杏儿跪在塌边,死死地求姜慕姻赶紧回府的模样。

  ……

  眼瞧着姜慕姻还是一言不发,杏儿无法揣度自家小姐心中所想,心中焦灼,又巴巴地求着唤了声:“小姐,咱赶紧回府去吧......?”

  姜慕姻看小丫头似快落泪了,才轻轻一叹,道:“罢了,今日白日里,你与我再去求神医一遭,若他还不肯答应……”

  姜慕姻微顿,柳眉蹙起,疲惫地阖了阖眸,头疼不已。

  杏儿看着心中闷闷生疼,她家小姐何曾愁成这般?还差点为了这破神医在这庙里受了委屈?

  越想便越是吞不下这口气!

  “小姐!”

  听得杏儿一声低呵,姜慕姻也就睁开了眼,谁知就看着小丫头眼瞳里蓄满了火光,一脸坚定愤懑。

  杏儿这丫头倒是很少露出这般神态。

  姜慕姻一愣,轻“嗯?”了一声。

  杏儿揪着一股闷气,上前握住了榻上女子的双手,牛哄哄道:“若那神医还不答应,咱就回府再派人把他捆回去!他若还胆敢不医,咱就关着他饿着他,饿他个一辈子!”

  杏儿想,照这几日给那破神医送膳食的情形看,这神医那般贪吃,若是给饿上几日定然十分奏效!

  姜慕姻被杏儿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不是没想过把人直接给绑回去,国公府的人要在这城郊的寺庙中神不知鬼不觉绑个人走,并非难事,只是对待医者,强来贯是行不通的。

  主要还是不敢。

  毕竟是要请回去治病救命的。

  而神医这个人脾性古怪,明显不怕死。若是真恼起来,胡乱治一通,更是不妙。

  但姜慕姻也没想着再给杏儿解释这些,只盼着今日再去求神医一遭,这人能够应承她。

  三顾茅庐三顾茅庐……她也在这给他送了整整三日膳食了。

  姜慕姻一夜未眠,此刻又左

  右为难,想不出法子,昨夜里到底也是受了惊吓,如今头更是如针扎般隐隐作痛。

  她委实有些倦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杏儿去捧水进来侍候她更衣洗漱。

  杏儿领命很快退出屋子,屋中余留姜慕姻一人抱膝坐在榻上,她身上裹了一袭披风,杏儿醒后又给她多加披了一床被子,而今日头出来,倒也算暖和。

  姜慕姻垂眸看着身上的被子,探出一手抓着被子边沿。

  这是寺庙中的普通被褥,摸着有些粗糙,但到底还算暖和干净,没有一丝异味,八成还是新的……

  而这床新被子……

  姜慕姻抿了抿唇,脑海中闪过昨夜后来,男子去而复返,抱着这一床被子再度踏进她屋内的模样……

  说实话,那时姜慕姻心中很是震撼。

  这男人的面具叫她印象深刻,毫不眨眼就把人杀了的模样更叫她难以忘却,再到后来居然还会来给她送被子……

  姜慕姻心中不知作何滋味,抱着双膝的手却是再度紧了紧,又默默拉了拉外头的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不会记错……昨夜里,男子救她之际,曾两次准确无误唤出了她的闺名。

  而京中得以见过她面容的人委实不多。

  床帏内,女子垂下了眼眸,纤细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眉心轻拧。

  他……到底是何人?

  为何认得她?

  不过一会,杏儿很快就捧了洗漱的热水进屋,姜慕姻梳洗更衣后,外头小厮就捧了早饭过来。

  姜慕姻让人进屋,因着昨夜那事关乎她的名声,此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姜慕姻并没有把此事告诉这两名小厮。

  木桌上很快被摆满了早点,虽都是斋菜,素得很,却样样精致。

  青菜香菇粥,红烧豆腐卷,素三鲜,素斋包,鲜豆浆……道道叫人看得口齿生津,不觉胃口大开。

  这是她特意命寒山寺的斋房做的,捐了不少香油钱,为了让那位神医吃的开心。

  但今日,姜慕姻自己只吃了两口粥便没了胃口,而侍候在一旁的小厮手上,还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菜肴与桌上的一致。

  这份是要给神医送去的。

  姜慕姻接过杏儿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唇瓣,而后偏头淡淡扫了一眼小

  厮手上的东西。

  小厮会意,立马上前,躬身询问:“大小姐可要现在过去?”

  姜慕姻看着没有吭声,半晌却是道了句:“让斋房再备一份,先送过去给神医用着,我等会再过去。”

  小厮一愣,却见姜慕姻已经让杏儿上前接过托盘。

  女子缓缓起身,戴好面纱,而后才开口道:“杏儿,先与我去对屋一趟。”

  她要答谢她昨夜里的救命恩人。

  .

  彼时,对屋里,武大瞪大了眼看着自家将军,一脸难以置信。

  他见过将军很多种模样。

  战场上,将军一身盔甲杀敌浴血,手起刀落,毫不眨眼;靖河决堤救灾时,将军一身粗布麻衣,不管裤脚浸湿,抢险救平民百姓于危难中;边疆塞外的府邸中,将军平日里也酷爱玄青墨色衣物,尤爱深黑。

  深黑不易脏,沾血不易显,将军这种混迹在刀尖上的人,穿黑,委实极搭。

  但今日……

  武大看着跟前一袭月白的华锦衣裳,玉带缠腰,不知为何还来回踱步的男子,心中却不由还是暗暗感叹。

  将军这样的体格,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若不看那半截人兽面具,倒不免还要叹上一句,陌上如玉翩翩君子,瞧着还颇有几分玉树临风之姿。

  武大看得有些愣神,直到霍衍喝了一声,他才回神,也才发现将军终于停下脚步,正站在门口蹙眉看着自己。

  武大心惊,急忙上前,禀奏道:“将军,属下已经派人在这寒山寺中暗中部署妥当,尤其是这院子,今后定是连一只鸟都别想再飞进来!”

  霍衍薄唇抿着,没有发话,却是侧过身又看向窗外。

  对面两名小厮很早送了早点进去,如今虽屋门紧闭,想必……她已然起身。

  可现在日头刚出不过一会……

  昨夜里,她受了惊吓,定然睡不安稳,恐……是彻夜未眠。

  霍衍蹙了蹙眉,收回目光,回过身来,沉声问道:“可查清为何会有贼人闯入这寒山寺?”

  男子脸色肃正,乌黑墨发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发冠泛着银白光晕,倒衬得男子周身气息不似往日那般刹人。

  武大再度暗暗感叹将军今日竟连发冠都戴上了,收拾得这样体面

  ,瞧着更似还有几分儒雅......

  嗯?儒雅?

  将军什么时候竟能和儒雅扯上关系了?武大猛地甩了甩脑袋,他一定是昏了眼!

  “怎么?”

  听得男子不耐出声,武大急忙收回心神,摸摸鼻梁,回禀道:“寒山寺此地荒僻,但寺庙不时也会迎来一些富商前来拜佛,便难免有些贼人流浪于此,寻机下手宰肥羊!而寒山寺守门僧人又不多,昨夜里恐不甚就被贼人溜了进来。”

  “城郊一片的治安如今京中何人掌管?”

  武大听霍衍这话,料想将军必定是要插手整治了,便道:“乃兵部的巡逻军。”

  “林骁手下的人?”霍衍抬眼,道出了一个人名。

  武大颔首:“正是。”

  霍衍略思量片刻,便道:“派人与他说一声,这城郊一带的治安本将揽了。”

  “是。”

  武大领命,而后不见霍衍再有吩咐,便抬起头来,准备告退。

  谁知一抬眼,却见他家将军正堵在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静默半晌,又把手收了回来。

  武大看得一头雾水,将军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何曾这般犹豫踌躇?

  且看那一袭翩翩白衣,更衬得这位将军今日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别扭怪异。

  武大蹙了蹙眉头,将军为人少言不泄,心思深沉,饶是他跟在霍衍身旁好几年了,也向来难能知晓将军所想为何物。

  莫说他区区一个副将,战场上,两军对峙之时,敌军将领也从未有一人能猜中过霍衍的下一步会如何打算。

  也正因如此,将军用兵总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就在这片刻,将军却在他跟前,把手抬起握上门把,而后又放下,又抬起,来来回回约莫也有十几下了。

  好玄乎。

  将军行事果然还是那样叫人捉摸不透。

  武大咽了咽口水,犹豫半晌,还是出声提醒道:“将军,那属下就先行去派人找林大人,而后再命人整顿这城郊一带?”

  “嗯。”男子没什么表情应了声。

  武大看着将军杵在门前纹丝不动的身子,张了张口又闭了上,有些无奈,那您倒是让路啊......

  霍衍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时也有些尴尬,轻咳了几声,转身往屋中走来。

  武大这才

  赶忙抱拳道:“属下告退。”

  可就在他正准备推开门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女声。

  “不知侠士可在屋中?”

  声音轻灵悦耳,沁人心扉。

  侠士?

  武大推门的手一顿,本能转过身来。

  谁知他刚转过头来,就看着他家将军猛地把茶盏放回桌上。

  男人赫然起身,浑身似僵了几秒,而后墨黑的眼瞳竟一寸寸亮了起来,很快大步朝屋门走了过来。

  武大还在发愣之际,身子已被霍衍一把推开。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将军双手握在门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了劲,最后疑似还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举拉开了屋门!

  可就在他正准备推开门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女声。

  “不知侠士可在屋中?”

  声音轻灵悦耳,沁人心扉。

  侠士?

  武大推门的手一顿,本能转过身来。

  谁知他刚转过头来,就看着他家将军猛地把茶盏放回桌上。

  男人赫然起身,浑身似僵了几秒,而后墨黑的眼瞳竟一寸寸亮了起来,很快大步朝屋门走了过来。

  武大还在发愣之际,身子已被霍衍一把推开。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将军双手握在门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了劲,最后疑似还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举拉开了屋门!

  可就在他正准备推开门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女声。

  “不知侠士可在屋中?”

  声音轻灵悦耳,沁人心扉。

  侠士?

  武大推门的手一顿,本能转过身来。

  谁知他刚转过头来,就看着他家将军猛地把茶盏放回桌上。

  男人赫然起身,浑身似僵了几秒,而后墨黑的眼瞳竟一寸寸亮了起来,很快大步朝屋门走了过来。

  武大还在发愣之际,身子已被霍衍一把推开。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将军双手握在门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了劲,最后疑似还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举拉开了屋门!

  可就在他正准备推开门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女声。

  “不知侠士可在屋中?”

  声音轻灵悦耳,沁人心扉。

  侠士?

  武大推门的手一顿,本能转过身来。

  谁知他刚转过头来,就看着他家将军猛地把茶盏放回桌上。

  男人赫然起身,浑身似僵了几秒,而后墨黑的眼瞳竟一寸寸亮了起来,很快大步朝屋门走了过来。

  武大还在发愣之际,身子已被霍衍一把推开。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将军双手握在门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了劲,最后疑似还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举拉开了屋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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