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求之_强占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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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求之

  弦月高挂夜空,星辰伴之,月明星繁。

  庭院里,微风轻轻吹着,树影婆娑,花香袅袅,静谧异常。

  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和安逸,直到被杏儿焦急不已的叫声打破。

  “小姐!小姐!”

  姜慕姻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杏儿整个国公府东院寻了一圈,没曾想在后院里找到了姜慕姻。

  在拱门处抬眼看去,就见花团锦簇里,女子一袭粉藕纱裙坐在石凳上,单手托腮,微仰着头,凝视着夜空。

  神色微愣,却依旧容姿迤逦,堪比花娇。

  她家小姐可真好看,发呆都这样美,杏儿弯了下眉眼,拎起裙摆就跑到了姜慕姻身侧。

  “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跑院子里来啦?这夜风凉,您小心些。”

  姜慕姻把手放下,头没回,淡淡应了声,“不凉。”

  谷雨都过了,盛夏将至,风中都带着暖意,哪会凉。

  杏儿站在姜慕姻身后,瞧女子神色淡淡,似有愁思,便又问了句:“小姐,怎么了?”

  “没事。”

  月色下,女子的娇靥仿佛镀上了一层银白华光,杏脸桃腮,楚楚动人。

  可那点眉心却微微卷着。

  刚说没事却又不自觉叹了口气。

  哪里像没事。

  这是怎么了……

  杏儿皱了下眉,忽而想起白日里,小姐自在宫门口撞见霍将军之后整个人就好似不大对劲……不对!小姐是从那日施粥回来便不大对劲的。

  而那日……

  屋中仅有小姐和霍将军二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杏儿浑身一僵,猛地低头看姜慕姻,惊地结巴:“小、小姐,霍……霍将军不会、不会对您做什么了吧?”

  “没有。”姜慕姻皱了下眉。

  杏儿舒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小心脏,低着头轻喃:“……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不过……”姜慕姻一顿,回头睨了一眼杏儿,淡淡地道出句:“他说他心悦于我。”

  ……?

  心悦?什么心悦?是她理解的那种心悦吗!

  霍将军这么直接的吗!!!

  在杏儿的瞳孔震惊下,姜慕姻下巴轻点,表示一切如她所想。

  “小、小姐,那、那……

  ”

  见杏儿话都说得不利索了,姜慕姻又轻叹了口气。

  杏儿怔怔地看着姜慕姻,突然懂了自家小姐在愁什么。

  被那位大将军喜欢上,的确很值得忧愁啊。

  姜慕姻说愁倒也不是愁,她觉得自己心中很怪异,是一种很陌生的滋味。

  有些震惊,初时也有些害怕,但很快就被一种横生出来的愉悦感、欣喜感盖了过去。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忐忑不安,似喜非喜的愁绪,弥漫了整个心尖。

  ……

  “小姐,您是怎么想的呀?”

  姜慕姻一抬头就见杏儿站在边上颇为忧心地看着自己。

  女子的视线上下打量着杏儿,默了半晌,终于忽地一把把小丫头拉坐到了身旁,问出了声。

  “杏儿,你觉得霍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杏儿一愣,当即脱口而出:“当然是个很恐怖的人!”

  天下关于辅国大将军容貌半毁,凶残嗜血,恐怖如斯的传言还少吗!

  “可我好像不觉得他恐怖……”姜慕姻半托着腮,微仰着头凝着夜空,轻声喃喃,默了默,又很快偏头看了杏儿一眼,固执地再问上一遍:“你真觉得他恐怖吗?”

  杏儿在姜慕姻期待的目光下,再度坚定地点下了头。

  然后很快看到女子淬着晶亮的眸光暗淡了下来。

  “……”

  “小姐,其实奴婢觉得吧……”

  姜慕姻眸光重新亮了起来,示意杏儿继续说。

  杏儿叹了口气,道:“别的奴婢也说不好,但悉闻霍将军面具从不曾摘下,是恐其真容吓到人。而您瞧他那面具都已经那般骇人,真容定该是多么恐怖?”

  “那不说样貌呢?”

  杏儿愣了愣,见自家小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小丫头垂头摸摸自己鼻尖,耳尖有点烫,难得小姐有一次竟这么认真地在听自己的话。

  杏儿莫名有点迷之自豪,便又不自觉把心中所想的想得更周全些。

  沉默了片刻,这回小丫头似真的细想了一番,才又接着道:“若不说样貌,奴婢瞧着这霍将军倒也还好……”

  英勇善战,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又忠又勇,且品性更是在京中权贵中数一数二的,而对自家小姐,瞧着更是格外与众不同。

  就凭这些

  日里,霍将军回京后,帮小姐做的那些事,就无一不令人侧目。

  虽说倾慕小姐的公子哥是多,四皇子也极好,可……

  杏儿皱了下眉,别的不说,单说施粥那日那样的乱子,换做四皇子,定然就不会有霍将军那样的魄力,且而后更不可能亲自下去给百姓施粥。

  跳入荷花池替小姐捡荷包这种事更绝无可能。

  咦?

  杏儿愣了一下,这样细细想想,突然觉得这位霍将军满身都是闪光点是怎么回事???

  不行不行,她家小姐那样香娇玉嫩的美人儿,一旦真嫁进了将军府,有霍将军这样的姑爷,想想都觉得恐怖。

  杏儿猛地摇了下脑袋,把到嘴边的夸奖还是生生给吞了下去,正要继续劝姜慕姻,就见外头的小厮小跑了进来。

  小厮很快到姜慕姻跟前,行了一礼。

  “大小姐,将军府的亲卫送来了一封信,请您亲启。”

  姜慕姻看着小厮双手递上来的信,愣了愣,伸出手接了过来。

  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倒真是给她的。

  “送信之人可有说什么?”

  小厮道:“并无,只是交代了这信一定要交到您手中。”

  “知道了,你退下吧。”姜慕姻垂眸看着手中信封,羽睫轻轻一颤。

  小厮很快领命退下。

  边上杏儿见这将军府居然就把信送到国公府了,颇为吃惊,正要开口,却见姜慕姻已经拆开信,看了起来。

  她不敢多言,默默从石凳上起身,垂首候在了一旁。

  月光下,女子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信。

  出乎她的意料,霍衍的字还挺好看。

  行云流水,力透纸背。

  但信的内容却的确如他人一般,少言不泄,言简意赅,不过倒是把想说的都说清楚了。

  姜慕姻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突然扬唇笑了一下。

  女子一贯淡漠的神色顷刻就变得娇俏生动起来。

  杏儿眨了下眼睛,虽没敢往信纸上去瞧,心里却好奇得快要不行。

  这霍将军是写了些什么给小姐啊……

  “去拿笔墨和油灯。”

  姜慕姻收起了信纸,抬眸看了杏儿一眼。

  “小姐这是要……回信?”

  姜慕姻嗯了一声。

  杏儿颔首,很快下去把笔墨和油灯拿了过来。

  庭

  院里,一盏油灯在石桌上映出一片红光,女子低着头,手执毛笔,纤腰挺秀,如瀑青丝垂及腰间,提笔落字,一笔一划,娟秀,遒美。

  杏儿站在边上,直视着前头的拱门,百般好奇,但也不敢乱瞄。

  回信很快写完,不过写了一行字。

  姜慕姻两手捻着信纸边上两角,扬了扬,晾干笔墨,便堆叠折起,塞进信封中,递给了杏儿。

  “明日让人把信送到将军府。”

  杏儿应了声是,弯腰双手接过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觉得莫名有些沉甸甸。

  又见自家小姐不知为何,突然间便没了先前的忧愁,瞧着似……看开了?

  霍将军是写了什么花言巧语啊!

  “小姐……”杏儿拖长尾音,讨好地朝姜慕姻眨眨眼。

  “嗯?”姜慕姻偏过看着杏儿,嘴边的笑意还未敛去。

  杏儿抿了下唇,看着姜慕姻,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霍将军写了什么给您呀?小姐,您可别被男人纸上三两句甜言蜜语就给骗了……”

  姜慕姻垂眸看了一眼桌上另一边霍衍给她的信,伸手把它拿了过来,指尖轻抚着信封。

  片刻后,女子面色怡然,淡淡出声:“他与我道歉,说那日不该那样唐突。”

  杏儿听及愣了一下,霍将军竟是这般……彬彬有礼的吗?回过神来,还会道歉?

  “又问我是否介怀,若是介怀,他日后定不再那般莽撞,会尽量克制些。”

  不知想到什么,姜慕姻嘴角轻扬了一下。

  “那小姐您回了什么?可是让霍将军今后不要再叨扰?”杏儿急道。

  “不。”姜慕姻一顿,偏头看着杏儿,“我回了——”

  夜风轻拂而过,温香拂耳,淡淡的花香漫进心房,萦绕在心尖。

  女子两颊微红,嘴角绽出抹笑,轻喃出声——

  “不介怀。”

  是的,她其实并不介怀。

  她明明很开心。

  是从未有过的欢愉。

  陌生又真实。

  .

  翌日早朝,御乾宫内。

  一臣子手执笏板,站在殿中,禀奏道:“启奏陛下,驿站传来消息,蛮族首领已派手下向吾朝递上议和书!”

  殿上,天子爽朗大笑,底下百官不觉都松了一口气,面上均露出大喜之色。

  建平

  帝扫过殿中诸位大臣,视线最后落至霍衍身上,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蛮族能主动递上议和书,此事还是多亏了霍卿。”

  霍衍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作揖,“末将本分。”

  建平帝笑意未减,挥袖命霍衍起身。

  霍衍起身站回左侧首位,又听殿上天子开口问众人:“诸位爱卿对蛮族议和一事如何看?”

  很快,下头就有臣子上前奏道:“蛮族主动递上议和书,意欲签订两国百年不再生战事,且每年向我朝敬奉贡税一条例,这是蛮族首领在向我朝俯首称臣啊!臣以为这议和书要尽快与之签订才是!”

  可话音刚落,又有一文臣上前道:“可微臣以为,蛮族先前仗着兵强马壮,屡犯我庆朝边境,屠杀百姓,实乃罪大恶极!如今不过是因为打不过我朝将士,折兵损将,瞧见形势大不如前,便来寻两国议和!若是现下保其周全,待蛮族元气恢复,之后岂不又可继续在塞外作威作福?议和虽好,可臣以为,不该如此就放过蛮族——”

  “哦?那爱卿认为该如何?”建平帝问。

  臣子很快便道:“微臣斗胆,若按臣所想,便该直接拒了蛮族人的议和书!发兵把一众蛮族部落收复回我中原大地,也算给边境被蛮族之人屠杀的百姓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殿中众臣刹时心惊,纷纷左右细语交谈起来。

  霍衍身后之人乃段邵轩,听得那臣子一番话下来,忍不住往霍衍边上凑去,冷笑道:“这文臣还真以为打仗是一件易事?”

  霍衍薄唇抿着,神色不明,倒也没搭理段邵轩。

  百官议论纷纷,对此事好像都有各自看法,直到天子开口。

  “朕以为爱卿所言不无道理。”

  众人一愣,抬起头来,又见龙椅上的皇帝看着前头,目光深远,若有所思道:“不瞒诸位爱卿,朕称帝之后,便一直有一心愿,庆朝可在朕的带领下一统天下……”

  百官默然,懂了圣心。

  天子俨然是有心继续发兵攻打蛮族的。

  而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在明了圣意之后,心中所思所想,显然都不是很重要了。

  只是天子此意,难道真要拒了蛮族的议和书,一举发兵,把蛮族部落赶尽杀绝吗

  ?屠杀异族,此举未免过于……

  诸位大臣心神一凛,但却都大气不敢出,而这时又听得天子淡笑开口:“如今这议和书,蛮族也尚未递上前来,此事可再做定夺。今日早朝到此,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罢!”

  皇帝此话一出,就是宣了退朝了,百官纷纷跪地,俯首道:“恭送陛下!”

  早朝结束后,霍衍被建平帝单独留了下来。

  因着今日早朝关乎发兵收复蛮族或是与其议和一事,辅国大将军会被留下,众臣一点都不意外。

  天子能不能成功一统天下,收复蛮族,不还是得看霍将军这把利刃是否足够锋利?

  ……

  但,彼时御书房中,天子与大将军所谈之事却与百官想的有些出入。

  “霍卿回到京城也有数月了,在这京中待的可还习惯?”

  御书房内,建平帝看着霍衍,一脸关怀之色。

  霍衍颔首应道:“末将一切都好,谢陛下厚爱。”

  “朕赐给你那将军府,可还满意?”建平帝又问。

  霍衍刚一点头,还未开口,就见建平帝突然叹道:“那府邸是好,可朕瞧着就是里头侍候你左右的人还不够罢!”

  听闻整个将军府亲卫无数,基本都是男的,粗使婆子倒是有,可年轻貌美的婢女却一个不见。

  霍衍这是把将军府当军营了吧,未免太过严于律己。

  建平帝皱了下眉,从案桌后起身,走到霍衍跟前,笑道:“你啊也该开开荤了,别总想着打仗杀敌!”

  建平帝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又缓缓开口道:“前些日子江南太守新送了一批美人进宫,朕瞧着倒有几个确实水灵的很。朕准备晚些时候命人挑上几个送去你将军府,你意下如何?”

  霍衍面色微微一僵,很快道:“末将多谢陛下好意,但这美人,末将不能收。”

  “这是为何?”建平帝疑惑道。

  霍衍默了默,才看向建平帝,如实应:“末将已心有所属,旁的女子,末将不想碰。”

  霍衍这话说得直接,建平帝听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朕还想着你这小子在边塞自由惯了,怎的突然被朕一诏就回来了?原来是建功立业,功成名就想回来娶妻生子了?”

  霍

  衍不应声也不否认,建平帝见了却不甚在意,又笑问道:“是哪家女子?可要朕给你赐婚?”

  天子此话一出,一直恭恭敬敬半低着头的男子突然就抬起了头,但却又很快低下了头。

  因霍衍戴着面具,且此人时常面无表情,建平帝也看不出他的心思,见他这般模样,一时也怔了下。

  身后皇帝的贴身太监却是个机灵的,平日里听的事情多了,这会也能瞧出几分端倪,便到天子身边小声道:

  “陛下,您有所不知,自霍将军回京后,京中对霍将军的传闻便数不胜数,其中谣传最盛的就是说、说……”

  太监说着,也有些心惊,不觉一顿,悄悄打量了一眼霍衍。

  “说什么?”建平帝却没了耐心。

  太监见霍衍神色如常,才收回目光,战战兢兢同建平帝接着道:“说、说霍将军容貌皆毁,恐怖如恶鬼罗刹……京中一众世家小姐背地里都对将军避之不及。奴才瞧将军不与您说心上人乃何人,估摸着也是怕那位姑娘不愿……”

  “荒唐!岂有此理!”建平帝突然勃然大怒。

  太监吓了一跳,急忙跪地。

  “那些人可知霍卿脸上那伤是因战场救朕一命所致?若不是当年有霍卿替朕挡那么一刀,朕早就一命归西了!”

  建平帝愤怒不已,回过头来看霍衍,却见他好似俨然习惯,毫不在意。

  皇帝视线在男子面上扫过,停留在了那半截人兽面具上,心中情绪格外复杂。

  “霍卿,你与朕说,你那心上人到底是哪家姑娘?只要是这庆朝中人,朕都能替你做主!”

  天子明显反倒愧疚起来。

  霍衍默了片刻,面具下,男人眸色微敛,思绪飘散,佳人倩影萦绕心尖,挥之不去。

  不知她是否回了信……

  “怎么?是还说不得了?”建平帝见霍衍神色,深深皱了下眉,又喝道:“霍卿尽管说来,便是看上朕哪位公主,朕都可以给你主婚!”

  “谢陛下厚爱,但末将不愿对她以权势相逼——”

  男子抬起头对上天子,面上冷峻不知几时融化了去。

  他抱拳弓腰,一字一句道:“她是末将的心头挚爱,末将可以等她……”

  天子此话一出,一直恭恭敬敬半低着头的男子突然就抬起了头,但却又很快低下了头。

  因霍衍戴着面具,且此人时常面无表情,建平帝也看不出他的心思,见他这般模样,一时也怔了下。

  身后皇帝的贴身太监却是个机灵的,平日里听的事情多了,这会也能瞧出几分端倪,便到天子身边小声道:

  “陛下,您有所不知,自霍将军回京后,京中对霍将军的传闻便数不胜数,其中谣传最盛的就是说、说……”

  太监说着,也有些心惊,不觉一顿,悄悄打量了一眼霍衍。

  “说什么?”建平帝却没了耐心。

  太监见霍衍神色如常,才收回目光,战战兢兢同建平帝接着道:“说、说霍将军容貌皆毁,恐怖如恶鬼罗刹……京中一众世家小姐背地里都对将军避之不及。奴才瞧将军不与您说心上人乃何人,估摸着也是怕那位姑娘不愿……”

  “荒唐!岂有此理!”建平帝突然勃然大怒。

  太监吓了一跳,急忙跪地。

  “那些人可知霍卿脸上那伤是因战场救朕一命所致?若不是当年有霍卿替朕挡那么一刀,朕早就一命归西了!”

  建平帝愤怒不已,回过头来看霍衍,却见他好似俨然习惯,毫不在意。

  皇帝视线在男子面上扫过,停留在了那半截人兽面具上,心中情绪格外复杂。

  “霍卿,你与朕说,你那心上人到底是哪家姑娘?只要是这庆朝中人,朕都能替你做主!”

  天子明显反倒愧疚起来。

  霍衍默了片刻,面具下,男人眸色微敛,思绪飘散,佳人倩影萦绕心尖,挥之不去。

  不知她是否回了信……

  “怎么?是还说不得了?”建平帝见霍衍神色,深深皱了下眉,又喝道:“霍卿尽管说来,便是看上朕哪位公主,朕都可以给你主婚!”

  “谢陛下厚爱,但末将不愿对她以权势相逼——”

  男子抬起头对上天子,面上冷峻不知几时融化了去。

  他抱拳弓腰,一字一句道:“她是末将的心头挚爱,末将可以等她……”

  天子此话一出,一直恭恭敬敬半低着头的男子突然就抬起了头,但却又很快低下了头。

  因霍衍戴着面具,且此人时常面无表情,建平帝也看不出他的心思,见他这般模样,一时也怔了下。

  身后皇帝的贴身太监却是个机灵的,平日里听的事情多了,这会也能瞧出几分端倪,便到天子身边小声道:

  “陛下,您有所不知,自霍将军回京后,京中对霍将军的传闻便数不胜数,其中谣传最盛的就是说、说……”

  太监说着,也有些心惊,不觉一顿,悄悄打量了一眼霍衍。

  “说什么?”建平帝却没了耐心。

  太监见霍衍神色如常,才收回目光,战战兢兢同建平帝接着道:“说、说霍将军容貌皆毁,恐怖如恶鬼罗刹……京中一众世家小姐背地里都对将军避之不及。奴才瞧将军不与您说心上人乃何人,估摸着也是怕那位姑娘不愿……”

  “荒唐!岂有此理!”建平帝突然勃然大怒。

  太监吓了一跳,急忙跪地。

  “那些人可知霍卿脸上那伤是因战场救朕一命所致?若不是当年有霍卿替朕挡那么一刀,朕早就一命归西了!”

  建平帝愤怒不已,回过头来看霍衍,却见他好似俨然习惯,毫不在意。

  皇帝视线在男子面上扫过,停留在了那半截人兽面具上,心中情绪格外复杂。

  “霍卿,你与朕说,你那心上人到底是哪家姑娘?只要是这庆朝中人,朕都能替你做主!”

  天子明显反倒愧疚起来。

  霍衍默了片刻,面具下,男人眸色微敛,思绪飘散,佳人倩影萦绕心尖,挥之不去。

  不知她是否回了信……

  “怎么?是还说不得了?”建平帝见霍衍神色,深深皱了下眉,又喝道:“霍卿尽管说来,便是看上朕哪位公主,朕都可以给你主婚!”

  “谢陛下厚爱,但末将不愿对她以权势相逼——”

  男子抬起头对上天子,面上冷峻不知几时融化了去。

  他抱拳弓腰,一字一句道:“她是末将的心头挚爱,末将可以等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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