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遇鹰犬当道生事_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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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遇鹰犬当道生事

  完颜康离了大路,只在山林小径里钻来钻去,途中吃了几个饼子下肚,浑身有了力气,又找了处山泉喝水解渴。

  抬起头来,只见日已三竿,认了认方向,心中粗粗一算,大概已走出终南山范围,才算松了口气。

  只听那小道士转述,他便猜出在洒店里兴师问罪的,必定是莫愁的师父无疑,放在平时自不须怕她,可现在听到莫愁二字便心虚气短,哪敢再面对人家师长。

  更何况莫愁说过,她自幼被师父收养,多年来亦师亦母,若是被其知晓了昨夜之事,完颜康都能想得到,自己会落得怎样的几个下场……

  总之都不是好事,其中一个更是想想,便觉浑身不自在。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啪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完颜康越想越后悔,好容易找到一个性情投契的“兄弟”,现在连面都不敢见了,更不知将来会怎样。

  坐在山泉边发了会儿呆,照着水里的影子一摸头顶,心想:索性也不去潼关了,就此找个寺庙落发为僧,了断红尘是非,还洒家本来面目算了。

  想到这里,心头豁然开朗,收拾下衣服,站起身来顺着山泉,往下游便走。

  他自幼虽然养尊处优,但梦里前世却是惯走江湖,一杖一刀,穿山越岭只若寻常,眼里识途辨向,脚下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找到一条出山之路,行走疏林茂草之间,若是心头无事,倒还是个难得的脱却樊笼,重温旧梦的机会。

  正走在路上,忽然远远地不知什么动静,哗啦啦一片鸟雀惊飞,完颜康脚下一停,挑着头笠向前去望。

  他现在是孤身出逃在外,见到异常之处,不免提起一份小心,没过一会儿,便听有人叫道:“救命,救命。”脚步声响处,从山路尽头踉踉跄跄跑来两个人影。

  完颜康还没看清楚,又听犬吠阵阵,紧追在两人身后,奔出七八条牛犊大小的黑犬,张牙舞爪,如同围猎般左右跳跃,将那两人前后堵住。

  完颜康见是野狗伤人,忙提起刀来,大声呼喝向前赶去,那些黑犬好生凶猛,听见动静,竟分出两条,主动向完颜康扑来。

  完颜康可不会惯这些东西,大刀一挑,直接挑翻一条,另一条乘机冲近,露出森森白齿,想要咬完颜康小腹,却被完颜康横过刀杆,卡住利齿。往外使劲一甩,再一脚踢在那黑犬腰侧,要知道狼犬都是一样,铜头铁尾豆腐腰,完颜康这一脚踢上,那黑犬远远落地,悲鸣声中四爪连抓,一会儿功夫便不动了。

  而另外被挑翻那条虽然站了起来,夹着尾巴往回跑了几步,也扑倒在地,身下血流如注,眼见不得活了。

  一个照面被完颜康连杀两犬,剩下的黑犬都被吓住,呜咽着往后便退,完颜康提刀赶上前来,伸手去搀扶两人:“你们没事……嗯,怎么是你们?”

  此刻三人四目相交,双方都是一愣,竟然还是熟人,只见这两人一老一小,小的身穿青衣,老的眼蒙白布,赫然竟是陈泥丸与小僮子聪。

  陈泥丸目不能视,还在追问:“什么人?是何方英雄搭救老夫?”

  完颜康满是嫌弃的松开手,站起身来,只见几条黑犬已经退到旁边,随后又赶来了十几个劲装打扮,手持兵器的大汉,为首一人黄布包头,满面虬髯,手持一柄钢叉,口中呼哨连声,几条黑犬如同受委屈的孩子,连忙掉头向他奔去。

  “哪个不怕死的,竟敢杀我爱犬。”虬髯客一见犬只数目不对,再抬头看见路上伏着两条犬尸,顿时雷霆大怒,挺叉就要找完颜康的晦气。

  哪知刚冲到一半,忽然看清完颜康毡笠下的样貌,眼睛猛然瞪大,双膝一软,扑通一声滑跪在地,嘴唇哆哆嗦嗦:“恶、恶、恶……”仿若骆宾王附了体,直脖子竖眼,只会背半句咏鹅了。

  “恶、恶郎君!”人群中带头的还有一名灰衣人,手持两柄鸡爪挝,此刻扯着嗓子,眼中如见鬼魅,比虬髯大汉也好不了多少。

  其余喽啰更是不堪,哗啦一声散开个大圈子,一眼望去,个个都是胆战心惊,腿弯打转。

  人的名,树的影,完颜康这些日在终南山下扯旗立棍,关东关西的高手至少打了一大半,不知用了多少英雄好汉的血泪,才攒出这“恶郎君”的名号,自当年王重阳之后,关中武林多少年没出过这等豪横人物,可想而知动静闹得有多大。

  而且比起王重阳的侠义英风,恶郎君出名就是一个“恶”字,行事张扬,全凭自家喜恶,半点江湖规矩都不讲,月牙杖出,非伤既残。

  还有个人如其名的辣手仙子做帮凶,也得亏有全真教在后头镇着,否则早就惹得关中各大门派联手,像对付当年的黑风双煞一样,群起而除魔卫道了。

  又因不能直接对付两人,于是更有有心人推波助澜,在江湖上大肆给“终南双凶”扬名,例如什么生吃人心,小儿下酒之类,口口相传,三人成虎,不出终南山,完颜康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江湖地位有多了得。

  本来见对方人多,还紧握刀柄,准备恶战一场,哪知转眼就有人在面前跪下了,差点把完颜康吓得往后便跳,不知这人用的是什么奇门功夫,好在他反应快,发现不对,一拉大刀,挺身而立,冷然道:“怎么,尔等还认得洒家?”

  虬髯大汉咽了口唾沫,自知惊惶过度,失了分寸,却也不好硬往回挽,只能爬起身,腆着脸赔笑道:“恶爷说笑了,关中地界,谁不认识您老人家,当日兄弟跟着牛头寨包三哥,专程去去醉八仙拜访过,您老还记得吗?”

  “大力神包旭?”完颜康点点头道:“记得,使一对牛头镋,能硬接我十杖不退,算是一条好汉。”

  “能得恶爷一语褒奖,包三哥怕是做梦也要笑醒。”虬髯大汉殷勤道:“今日幸遇,不如兄弟做东,找个干净地方,请恶爷喝几杯水酒。”

  “那倒不必了。”完颜康看看身后的陈泥丸:“不知你们这是?”

  “误会,误会。”虬髯汉忙道:“都怪兄弟遛狗不拴绳,惊扰了这位老丈,不是恶爷出手,差点铸成大错,兄弟这就回去,把剩下这几条统统宰了,做成肉干,拿去救济灾民。”

  边说边往后退,直退出七八步外,见完颜康没有追究意思,才拱手道:“恶爷,兄弟先走一步,不耽误您的正事,将来山水相逢,再跟恶爷请安。”

  说完话赶紧扭头,招呼灰衣人和众喽啰,还有几条黑犬,连两条犬尸都没敢捡,眨眼间便呼啸而去,在山路上消失踪影。

  完颜康持刀当道而立,直到他们走完,才转身道:“老头,你不在重阳宫好好养伤,跑下来干什么?”

  陈泥丸侧头道:“是阿康师侄吗?多亏你帮忙,又救了我一次,当真是老夫的及时雨啊。”

  谁跟你师侄,从哪儿论的?完颜康一阵腻味,尤其是听到及时雨三字,不由自主更是浑身发毛。

  见陈泥丸不愿解释,大刀往肩上一扛道:“洒家劝你们现在赶紧走,镇山太保黄明,钻天鹞子祝应,这两个家伙功夫不行,飞鹰走犬的本事倒是了得,被他们盯上,不扒层皮可不好走脱。”

  陈泥丸愕然道:“你认识他们啊?”说完听不见回答,又叫了声:“阿康贤侄?”

  小僮子聪却道:“师父,他走了。”陈泥丸一惊道:“走哪儿了,快,快跟上去。”

  子聪答应一声,连忙扶着陈泥丸就往前追。

  镇山太保黄明一干人狼狈逃出半里之外,停下来休息,钻天鹞子祝应埋怨道:“你平常也自诩英雄,怎么见到恶郞君,跟见了亲爹一样。恨不得把鞋底子都舔干净,这事要传出去,以后可别说是我兄弟。”

  黄明道:“你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来挤兑我,我早就说了先给史老大传信,你非要贪心,强拉我先干一票,这下可好,恶郎君都惹出了来,包老三接他十杖,回家躺了三个月,咱们这点人手,连鹰带狗,够他一顿杀的吗?”

  祝应也没好气:“我家金儿传讯时,分明就只有两人下山,还不是你那几条老狗追得太慢,否则咱们把人一抓,早就跑没影了,哪会碰上恶郎君。”

  “靠,你还有没有良心。”黄明大怒道:“我都说了那老头来历不小,你想不到全真教会派人护送吗,你那瞎鸟在天上飞,只管指个方向,我可是死了两条义子,我告诉你,你不加钱,这事可没完。”

  “好了好了,我多封两份帛金总行吧。”祝应服软,顿了顿,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古怪,恶郎君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黄明被问得莫明其妙。祝应道:“你没看到吗,恶郎君没穿道袍,也没拿月牙杖,若真是全真教派来护送泥丸祖师,为何不用趁手兵器?”

  黄明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恶郎君想扮猪吃老虎。”

  “我是说恶郎君有没有可能是假的!你不知道江湖上有一种东西,叫人皮面具?”

  “嘿,别说也有点道理。”黄明寻思道:“他们道门中人,惯会弄这些玄虚手段,何况泥丸祖师这种老手,好,我现在就飞鸽传书,告诉史老大,别被他们骗了。”

  说着便要叫喽罗准备,祝应忙拉住他道:“不是说好了,咱们先动手,逼问出金丹的炼法,二一添作五占个头筹,你现在反悔了?”

  “那是没有恶郎君在。”黄明道:“老祝,做人最重要的知足常乐,管他真也好,假也好,天塌下来自有个子高的去顶,没那个本事就不要硬上。”

  祝应咬牙道:“我再多加一倍钱。”黄明顿时收声,面露挣扎。

  “阿康兄弟,你等等老夫。”

  完颜康走在前面大步如飞,一手提刀,肩上扛着一条死狗,听见后面的动静,不耐烦的转头道:“老头,你老跟着我干什么。”从刚才到现在,一老一小在后面跟了一路,边追边喊,如同两个吊靴鬼一样。

  完颜康本不想理会,实在忍无可忍,这一接腔正遂陈泥丸心意,不顾一溜小跑,气喘吁吁,赶紧凑向前套近乎道:“阿康兄弟,累你相救两回,老夫心下很是过意不去。一直听马珏叫你阿康,还没请教过台甫乡梓,不知此去欲往何处啊?”

  “谁有功夫跟你扯这些。”完颜康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可没什么交情。”

  “诶,四海之内皆兄弟。”陈泥丸道:“老夫好歹痴长些年岁,看在同拜钟吕二仙的交情上,你多少给点面子嘛。”

  “洒家是俗家弟子,钟吕二仙也管不到我。”

  “那看在王重阳的份上总行吧,当年他跟老夫执弟子之礼,老夫跟你论一声兄弟,全真七子看到你,也得叫声师叔祖……啊哟。”

  却是光顾说话,一不小心扭到脚,差点摔倒在地,子聪才马后炮道:“师父小心。”

  完颜康忽然脚下一停,抬头看天,陈泥丸不知究竟,还在道:“阿康兄弟,你觉的如何。”

  “闭嘴!”完颜康骂了一句,运起目力,只见天空高处,正有一点黑影正在云间盘旋不定,完颜康再仔细一回忆,似乎从之前起,便一直有这东西在天上跟着,又想到钻天鹞子祝应的绰号,心下便是一惊:好啊,阴魂不散,跟洒家玩这一套。

  二话不说,纵身就跳进旁边的树林里,陈泥丸叫道:“阿康,阿康。”被子聪扯着,也跟了进去。

  三人在林子里走了一段路,完颜康把大刀扔给陈泥丸当拐杖,死狗扔给子聪扛着,自己抽出腰刀,沿途砍下几根树枝,一把藤条,边走边绑,不一会竟扎出一副简易弓箭,扣弦试了试,招呼二人跟上。

  来到林子边缘,取下死狗,用腰刀砍下狗头,血淋淋的扔到大路上面,然后便伏下身子静等。

  “聪儿,他在干什么?”陈泥丸小声问道。

  子聪也抬头看了看天,不确定道:“好像是要打猎。”

  “打猎?”陈泥丸抱怨道:“什么时候,还想着这些纨绔之事,聪儿,你替我骂他两句。”

  子聪苦着脸道:“我可不敢,师父,还是您自己上吧。”

  完颜康对这两人说话充耳不闻,只管静心调息,竖起耳朵,眼睛也不看外面。

  他梦里在山上时,曾有一个号称神射的兄弟,教过他射鸟之法,知道但凡鸟类,对人的视线都很敏感,若用眼睛长时间瞄准,必定十射九不中,唯有眼耳并用,眼到箭到,才能一发即中。而若是射鹰隼之类,其警戒心更强,如果一箭没射上,就会远遁千里,绝无第二次机会。

  拉了拉手上这弓,完颜康心知仓促而成,准头力道都不如意,要想成功,心中也殊无把握。

  正在这时,身后被人碰了碰,完颜康忍怒回头,正要呵斥,却见陈泥丸递来了一个小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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