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正文完)_绿茶同桌他总在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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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正文完)

  舞台上的灯光谢了又亮,微微晃动的暗红幕布将台前台后隔绝成为了两个世界。

  短短几l分钟之内,舞台上的芭蕾舞者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所有人沉溺在纯洁却又极致的美好之中,随后,掌声如雷鸣一般轰轰烈烈,台上的男生停了动作,微微喘着气,鞠躬谢幕。

  灯光彻底熄灭,主持人从侧面登上舞台,念着早已准备好的稿子。

  郁绥侧头看向舞台,没再和宋臣年他们一起嬉闹,而是难得有些郑重其事的紧张。

  “紧张吗?”商诀站在他的身侧,垂下来的手轻轻贴了下郁绥手背的皮肤。

  主持人的麦克风发出喑哑的电流声,对上一位表演者的夸赞完毕,开启了对他们节目的介绍: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高二年级111班带来的舞台剧——《白雪幻境》。”

  消弭的人声重新响起,哪怕隔着一层厚重的幕布,郁绥都能听到对面台下响起的叫声,有很多都在喊自己和商诀的名字,其中居然还有一部分在议论宋臣年。

  郁绥不免想起昨夜临睡前一扫而过的校园论坛,几l个年级的女生都很疯。

  在所有人都在暗地里嘲笑着宋臣年奇葩诡谲的剧本,期待着111班再次带来一个炸裂的舞台时,总有一部分人的关注点格外与众不同——比如他和商诀的cp粉。

  这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几l个年级之间不动声色的硝烟,满心满眼只有这么几l个字,男主商诀,女主郁绥,按照童话故事里一贯的作风,白雪公主可是被王子吻醒的。

  于是满目飘红的帖子里,随意点进去一个,评论区里都能发现无数只尖叫鸡。

  [将过去全数记起]:谁还不知道?!我看谁还不知道?!!商诀郁绥明天就要当众接吻!!!

  [空灵回响]:一个演公主,一个演王子,还有真爱之吻,就算这是依托答辩,我高低也要尝一尝是什么味道啊

  [大人您就吃点吧]:四舍五入一下,这和公开出柜有什么区别??!

  [likewhat]:信女一生荤素搭配,为什么不能晚生一年,分到111啊,呜呜呜呜高三元旦晚会排在明天了

  [谁是谁的谁]:楼上的姐妹不要太羡慕,我们老班给放了假,本高三党能去美美嗑cp了!

  [withoutyou]:我是摄制组的,为了这次表演,可是特地扛了专业设备过来,姐妹们等我出图!

  明灭的灯光逐渐亮起,在舞台上凝聚成一片小小的光河。

  所有人屏息以待,等到幕布缓慢拉开,潮水一般的尖叫声迅速蔓延开来,到处到喊着商诀和郁绥的名字,甚至在最后排的位置,还有一小波人怀里抱着粉蓝色的灯牌,乍一看,不像是学校里随意的文艺表演,倒像是什么不知名的明星的演唱会。

  只可惜上台的并不是大家期待的公主与王子的组合,而是笨拙的提着华丽厚重裙摆上台的恶毒王后宋臣

  年。

  嗯,由于恶毒王后第一次穿高跟鞋,毫不意外地在上场后摔了个狗吃屎。

  先前观众大失所望的唏嘘声立刻变成了哄笑声,一堆人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就连崔喜军也没憋住。

  大概是上一年元旦晚会带来的阴影太甚,这位见惯了大世面的教导主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长舒了一口气:“好歹这次遭殃的人不是我。”

  前排的老师听了这句嘀咕,原先绷着的表情也瞬间垮台。

  舞台上,饰演国王的麦苏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宋臣年磕磕绊绊地直起身来,还不忘颐指气使地朝他吆喝:“还不快扶本宫起来。”

  麦苏急急跑上前去,样子别提有多殷勤。

  原本的欧式唯美童话秒变大型清宫剧,偏偏还有些不伦不类的搞笑,原先等着看热闹的几l个班级没再吭声,甚至还出言夸了几l句:

  “我觉得这个包袱抖得不错诶。”

  “笑点也很密集。”

  台上的麦苏大概是紧张,频频忘词,甚至有些结巴,配合上宋臣年不可一世的语气,更像是久居深宫的皇后娘娘和她胆小怕事的小太监。

  台词一句一句往下顺,基本上是三句一个梗,五句一个笑点,许岚没了先前的丢脸感,偏过头和宋婷聊天:“你别说,宋臣年演的这个皇后还挺高贵冷艳的。”

  宋婷捂着嘴,咯咯咯笑个不停,不断向后台的方向张望着,“郁绥他们什么时候上场啊?”

  她这厢话音刚落,台上宋臣年语调陡然激昂:“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舞台的灯光骤然变暗,一束光悄然落到金色边缘的镜子之上,音响之中传出模糊又嘶哑的声音。

  魔镜嘶哑着嗓音说:“美丽的王后,虽然您的美丽常人难以企及,但白雪公主远比你更美。”

  老套的剧情,熟悉的语调,一瞬间,大家好像集体穿越回到了穿着尿不湿听故事的年代,刚被挑起的一点点兴趣骤然就要被浇灭,慷慨激昂的音乐声重新响起,舞台的灯光骤然拉到了最大,郁绥提着裙子,从台后款步登场。

  舞台的灯柱沿着郁绥的步伐缓慢移动,他提着华丽雍容的大裙摆,闲庭信步,好像无论在哪儿,都是舞台的中心。

  很多声音从前向后传递,尖叫声,吸气声,还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纯白,头发像乌木一般纯黑,嘴唇像樱桃一般鲜红……”

  舞台的音响年久没有使用,发出不规则的电流声响,魔镜的声音有些失真,周围的声音更是吵闹而喧嚷,但在郁绥彻底站在舞台正中心的一瞬,整片空间仿佛都寂静了下来。

  他的皮肤像雪一样纯白,乌黑的卷发浓密纤长,因为上了妆的缘故,眼窝更显深邃,脸腮到眼尾的位置都被宋婷打了腮红,弱化了郁绥原本硬挺的五官轮廓。唇肉深红,还叠了一层亮晶晶的唇蜜,模样精致漂亮,明艳又张扬。

  巨大的沉默之后便是剧烈的尖叫声,郁绥正

  嚣张跋扈地打翻台上的镜子,兢兢业业地念着台词:“好歹毒的镜子,竟然敢……”

  突然不知哪儿冒出来一道声音,听着像是用小蜜蜂又或者是扩音器加工过的,穿透力极强:

  郁绥!!!妈妈爱你!!!?_[(”

  “我的绥宝!你今天好漂亮!”

  大抵是这一嗓子太过惊天动地,原先还认认真真地观看表演的众人一瞬间被点燃,也不管校领导还在前排坐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称呼都冒出来了:

  “宝宝好美!妈妈爱你!别害怕!妈妈在你身边!”

  “呜呜呜呜老婆你好漂亮,给我舔舔!”

  “郁绥!郁绥!看这边!啊啊啊我宝可爱死了!”

  因为离得近,郁绥甚至能听得到台下宋臣年的妈妈拼命扯着嗓子叫他:“郁绥!你姨也在这儿呢!”

  现场太乱,要不是还有高一和高二的教导主任共同维持秩序,尖叫声可能能把天花板掀飞了。

  剧情急速往后走,和原先温馨的版本没有一点相似度,好像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笑点越来越密集,就连一中半死不活的主播间都有了热度,里边的弹幕不停地刷着,片刻不见停歇。

  郁绥对此半点不知情,他刚刚已经咬了苹果,现在安心地躺在漂亮的花床上,扮演新一代睡美人。

  不过根据刚刚台下尖叫声的程度,大概是商诀已经上场了。按照之前排练的时间来看,大概还有三分钟,商诀就能突破层层障碍来解救他了。

  郁绥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但大概是躺着有些太无聊了,他偷偷睁开眼睛,眯了一道缝。

  半昏暗的视野里,商诀身上好像镀着层光似的,松垮的衬衫被扎进腰胯之间,下身是一条骑士风的高腰裤,将比例衬得极好。

  这人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把没开刃的宝剑,剑身反衬出冷硬的光,正在和七个小矮人大战,商诀身手很利落,看他动作,郁绥猜测,对方应该在很早之前学过击剑一类的项目。

  剧本里原先并没有这样的设定,宋臣年一点都舍不得给商诀安排什么高光的戏份,但不得不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台词和戏份,商诀依旧很帅,帅得锋芒毕露。

  按照剧本,接下来商诀就要带着曲多来把他“唤醒”,郁绥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儿商诀矫健的身姿之后,淡定地闭上了眼睛。

  流畅的钢琴曲响起,曲多声情并茂地念着台词:“亲爱的王子,接下来——”

  周遭的光渐次熄灭,只留下舞台正中央的一束。

  商诀提着剑,躬身时肩章反射出金色的光,隐约可以看到衬衫下流畅的肌肉线条,蓬勃而富有生命力。

  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商诀的目光一寸寸掠过花床上的郁绥,美丽,明艳,却又安谧静默。

  虽然宋臣年写的剧情像匹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但好歹还原度很高,大家一起把《白雪公主》电影的场景观摩了好多遍,花床上用来装饰的都是鲜花,郁绥也被摆的方方正正,甚至手里还握着一大束红

  色玫瑰的捧花。

  浓烈馥郁的香气交织,美艳动人的公主尚在沉睡。

  眼前有一大片阴影覆上来,商诀的发丝轻轻扫在郁绥的鼻尖,带着些微的痒意。

  郁绥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下意识想要睁眼,一只宽大的手掌蓦地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商诀的右肩略微抬高,因为凑得太近的缘故,恰好将台下所有人的视线阻挡住,只留下一个宽阔坚挺的背影。

  视觉被彻底剥夺,郁绥的喉结上下滚了下,略微有些紧张,他偏过头,动作幅度很小,像是在商诀的掌心蹭了一下。

  刚要开口,商诀俯身凑近他的耳畔,男生吐息温热,嗓音带着促狭的笑意:“嘘,我的公主,现在还在沉睡。”

  音响里缓慢沉溺的钢琴曲还在继续,鼻尖萦绕着商诀身上清冽的香气,好像混合了某种苦橙气味,让郁绥能够轻易在脑海之中勾勒出商诀的模样——冷淡又漠然。

  曲多继续朗诵着自己的台词:“请用你的真心——唤醒睡梦中的白雪公主。”

  分明早已和商诀排练过无数遍,也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是怎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郁绥突然觉得紧张,心脏被一只大手攫取着,每一次收缩跳动的感觉都格外明晰,在鼓膜深处震动,带来微弱的鸣响。

  有温热柔软的触感在右边侧脸的位置擦过,力道很轻,一触即分,却又有着极为强烈的存在感。

  心跳声前所未有的放大,血液里的热流密密匝匝的上涌,商诀又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耳前卷过水潮的声音,郁绥只觉得晕眩,听不太真切。

  台下的掌声与尖叫声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热烈程度,眼前的遮挡倏地撤离,郁绥恍然睁开眼,直直撞进商诀的眼里。

  男生狭长的眸低敛着,眸底藏着笑意,包含爱//欲,一派温柔缱绻的模样。

  宋臣年卸掉了脸上的烟熏妆,从熊猫脸里挣脱出来,倒也清秀好看,他挥舞着手里的魔法棒,声音热烈又张扬,讲着最后的台词。

  是很俗套的爱与自由的话题,但却不失浪漫与氛围。

  所有人上台致谢时,三十一个人手牵着手,将胳膊高高举起,朝着彼此相视一笑。

  大家穿着不一,或华丽或简陋,或雍容或朴素,却在12.31这一天,完成了他们在旧校区的最后一场表演。

  许岚带着宋婷站在后台,拧开了礼炮,“pong”的一声,漫天的金纸从头顶飘落下来,一眼看不到尽头。

  大家仰起头,笑容真挚,一同高声喊出了111的班名,随后,深深鞠躬。

  少年人的青春,如黎明前的翻涌潮水,浇不灭生命的热忱,也无法阻挡它的燃烧。

  只看得见,它在光中绽放。

  表演结束之后,原本一大群人是应该先卸妆的,但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主意,一伙人顶着奇形怪状的妆发,三两下溜到了隔壁明德楼的天台上。

  大概是热气上涌,又或者是

  激动万分,天台上刺骨的风也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反而将热情愈演愈烈。

  上妆时的麦当劳只是粗粗垫了垫肚子,大多数人都没能吃饱,宋臣年早在上台前就和林晓安订了烧烤和啤酒送过来,被曲多他们拎着带了上来。

  过往很多年里,东城一中都不可能拥有一栋在十二点前熄灯的建筑,学生在教学楼里奋笔疾书,老师在办公室里孜孜不倦,所有人肩上都扛着独属于自己的责任,也会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断向前,不断努力。

  有很多时候,可以看到晚归的老师撞见刚刚做完复习的学生从教学楼里出来,彼此相视一笑,能够看到对方眼中耀眼的光,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也是对努力的自己的信任。

  但今天,很难得的,只有高三一栋楼还亮着灯,大礼堂的能见度太低,在偌大而空荡的校园里,半分不起眼。

  “你们说,我们以后还能回来吗?”

  不知是谁先伤感地提问了一句,大家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些落寞。

  郁绥站在天台的边沿上,呼啸的风毫不留情地挂在脸上,有些刺痛,但依旧阻挡不住他眺望远方的目光。

  一中的这几l栋楼建的都不高,从天台眺望,其实也看不到什么景色,更何况临近学校,大多都是些老旧的学区房。

  但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半,被崔喜军追着,把整个校园不知道饶了多少圈,郁绥能够很清晰地说出沿着哪一条街道能通往哪一个地方,能够说出公交车停站的间隔时间,能够知道卖油条的阿婆会在哪一个巷口出摊。

  这片不起眼的老旧校区,承担了太多太多人的青春记忆,大家平常总笑着骂骂咧咧说,等一中有了钱,才不会待在这里,等一中搬到新校区,谁还会搭理这片破破烂烂的教室。

  可真要离开的时候,却又格外眷恋。

  更远一点的商铺依旧灯火通明,人声交织,像是过往的很多年一样。

  郁绥单手开了罐啤酒,仰着头灌了一口,声音不高不低:可还能回来的,不是吗??[(”

  他转过身,朝着颇为惆怅的宋臣年笑了下:“会跑的人是我们,又不是建筑,等放假了,等高考结束了,大家约个时间,一起回来,故地重游,不也挺有意思的吗?”耳边的风呼啦啦地吹,装着烧烤的塑封袋哗啦啦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总显得聒噪,但在此刻,又格外真实。

  “对啊,只是听说旧校区会改造成某个初中的分校区,但到时候混个脸熟,总能进来吧。”

  “贿赂一下保安大叔嘛,这有什么难的?”

  “说的倒是轻巧,到时候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我要是真能贿赂成功,你可别没时间回来。”

  “那哪儿能啊,你看见篮球场第三个篮筐了吗,说起来,那可是我砸坏的——”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给学校赔钱难道很光荣吗?”

  “蠢货,这说明我当时的爆发力超强!”

  方才伤感的氛围骤然被打破,

  一群人说着说着开始笑起来,甚至开始攀比自己“破坏公物”的厉害程度,郁绥扣着啤酒,懒散地支在一摞箱子跟前,笑得促狭。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商诀,眼尾微挑: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幼稚?分明刚才还在伤春悲秋呢,现在又开始畅想未来了。?_[(”

  他下了台之后就摘了假发,灰粉色的头发困在发网里有些蜷曲,乱糟糟地飘着,有种落拓的氛围感。

  商诀的五指穿进他的发丝里,拢着他的后脑勺,笑得随意;“你刚刚不也舍不得吗?”

  郁绥狐狸眼微眯,歪着头看他:“谁说的?”

  商诀看了他好一会儿,空出的手捻了下他的眼尾;“你刚刚从这儿往下看的时候,分明也很难过。”

  一点点小心思都没被商诀错过,郁绥把头拧正,拇指微微勾了一下。

  他朝着方才眺望的方向重新看过去,用手指了一下,“你知道那里是哪儿吗?”

  他指的虚无,毕竟是好大一片区域,随意落在哪个点上都可以,但商诀语气就是格外笃定:“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巷子。”

  郁绥舔舔唇,转过脸,表情有点不服气:“你方向感倒是挺好。”

  他觑着那片黑沉沉的夜色,皱了皱鼻子说:“但我可不是舍不得你。”

  商诀的眸光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道:“我知道。”

  郁绥又继续道:“我是舍不得我喂的那群流浪猫。”

  商诀抿着唇笑:“嗯,我也知道。”

  郁绥垂下眼睫不吭声了。

  另一边,大家三三两两围成小圈,宋臣年和史晓明、林晓安他们分发完了烧烤,正在思考找乐子的方式。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上天台啊?”林晓安抱着膝盖,不解询问。

  宋臣年咬了口手里的牛肉串,嗓音含糊:“班长说了,想和大家一起跨年。”

  孟杰跟着接话:“然后不知道谁想到了这地儿,一群人也没商量,头脑一热就过来了。”

  郁绥拉着商诀走过来时,恰好听见这句话,而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们班一向就是这样,没头没脑,倒也乐得自在。

  “好冷啊今天。”郁绥坐在了宋臣年的身边,搓了搓自己的手,他转过头,询问身侧的宋臣年:“距离新年还有一个小时呢,这一个小时,你打算让大家干坐在天台上吗?”

  宋臣年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随后从书包里翻翻找找,拿出来好多盒仙女棒,炫耀给郁绥看:“我还买了烟花呢,学校每年接近零点的时候都会放烟花,到时候我们跟着一起玩儿点小的。”

  史晓明从书包里翻出了另一套装备——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纸牌游戏。

  看见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摸了摸自己,解释:“上次酒店里玩游戏拿回来的,想着别浪费,没想到今天真的能派的上用场。”

  宋臣年彻底放开了,他仰着下巴,颇为得意:“这下齐活了,你们别说,这还是我第一

  次和同学一起跨年呢。”

  郁绥想了下,他人生里也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由自主跟着点头:“我也是第一次。”

  三三两两的小圈又转变为一个巨大的圆圈,三十多个人围在一起,眼睛明亮。

  宋臣年抿了抿唇,想法天马行空:“我觉得我们中间应该有一个巨大的篝火。”

  郁绥毫不留情呛他:“如果这里有个篝火,明天你就会被记过处分了。”

  商诀憋着笑,默默补刀:“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你放火烧校,大家都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宋臣年幽怨地瞥了他们一眼,很像骂一句奸夫淫夫,嗯,狼狈为奸也可以。

  一个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几l乎是弹指一瞬,在说笑声之中消弭而去。

  还剩下最后的十分钟。

  宋臣年给所有人都发了两根仙女棒,女生每个人多了三根。

  林晓安她们一群女生还带了拍立得,迫不及待地整理好服装和造型,又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拍起了照。

  商诀和郁绥还被频繁抓着合了影,最后还收获三张两人的合照,被商诀小心翼翼地装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远离木质箱子的角落里,避开风口,小心翼翼地点燃手里的仙女棒。

  渺小却绚烂的光映亮了一小片昏暗的空间,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巨大的“pong”。

  周遭的人群发出惊呼,原先四散的人群全都涌到了一处,朝着烟花炸开的方向跑过去,大家齐刷刷地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放烟花了!”

  “好漂亮啊!还有蓝色的!”

  “咋们一中真是财大气粗,听小道消息说,今年买了两百多万的烟花呢——”

  “还有三分钟就到新年了——”

  头顶的天空被映成亮色,烟花一簇一簇炸开,在眼前化为闪烁的流星,升腾,迸裂,又在天际落幕。

  郁绥眼底倒映出这片璀璨,心脏跳的很快,没什么犹豫,他牵起商诀的手,往楼下的位置跑去。

  这里离天台没有很远,从窗户里还能看到继续绽放的烟花。

  “商诀,你刚刚为什么偷亲我?”郁绥转过身,又抬步往上迈了一阶。

  他站在比商诀高一级的台阶上,俯视着商诀,害羞却坦荡。

  商诀看着他的眼睛,眉眼线条柔和下来,眸底带着明晃晃的爱意。

  他略微思忖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方才的想法:“因为想试试,真爱之吻到底能不能唤醒喜欢的人。”

  郁绥鼓了下嘴巴,小声嘟囔:“好白痴的理由。”

  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距离新年还有最后一分钟,楼下,蓝玉良带着崔喜军又点燃了五台烟花。

  商诀还想和他插诨打科几l句,冷不丁地被郁绥抓住了衣领。

  男生的手劲儿有些大,他微弯着腰,不是很习惯这个姿势,但还是不管不顾地朝着商诀靠近。

  相撞之前,商诀只听到郁绥夸了他一句:“男朋友,你今天真的很帅。”

  下一秒,郁绥重重地吻了上来。

  他其实刚才就想亲商诀,但碍着天台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一点都不方便。

  空旷的楼梯间里,烟花炸开的声音被前所未有的放大,郁绥的吻也前所未有的急切。

  他学着商诀从前的模样,笨拙地咬了几l下对方的下唇,随后简单粗暴地撬开商诀的唇缝,停滞了一瞬。

  完蛋,他好像不太会商诀那种色-情的亲法。

  抓着商诀的衣领骤然松了力气,郁绥有点茫然的睁开眼,眸光带着些湿润。他很是自暴自弃地瞥了眼商诀的脸,随即闷着声提醒商诀:“现在该你亲我了。”

  商诀闷闷地笑出声,就连胸腔都带着震动。

  “你笑什,么,唔,慢点,唔——”

  不满的人声被吞没进嗓子里,商诀密密匝匝的吻落下来,轻易地做到了郁绥没能学会的——他用力地吮舔着郁绥的唇舌,急切又凶猛,滋滋的水渍声从湿濡的唇舌里泄出来一点,又很快湮没在烟花声之中。

  郁绥发现,很多时候,商诀都喜欢掐着他的后颈,就好比现在,两个人的位置骤然颠倒,商诀单手扣在郁绥的后颈上,缓慢地收紧,另一只手抓着郁绥的右手腕,强势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老实说,郁绥很喜欢这个时候的商诀。

  舌尖被吮咂的有些痛,更别提商诀用了好大的力气嘬,口水来不及吞咽,沿着嘴角流,郁绥觉得他好狼狈。

  事实上,他的确很狼狈,两腮晕开一层粉,连带着眼皮也泛着单薄的红,睫毛轻轻颤动、眸光半现时,像是一副鲜活的油画。

  “商——唔——诀——”郁绥勉力从喘息的间隙里喊他的名字,尾音上扬,很有一种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零点终至,又一道烟花在耳边炸开,五彩斑斓的绚烂在眼前绽放。

  郁绥被商诀放过,得了些微的空隙,都来不及喘气,和商诀讲“新年快乐”。

  商诀还想来亲他,郁绥偏头躲开,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个亮晶晶的蝴蝶结,把商诀推开,就着这个不伦不类的姿势,硬生生给商诀别了上去。

  红色的,带钻的蝴蝶结牢牢扒在商诀的刘海之上,虽然滑稽,但却不影响商诀的帅气。

  郁绥眯着眼睛,眼尾绯红,看人时有种天然的蛊惑感。

  他笑着捏了捏商诀的脸,把对方的脸捏成一个包子状——还是有点困难,毕竟商诀很瘦。

  “新年快乐,男朋友!”

  郁绥凑过去,又亲了一下商诀:

  “还有,这是真爱送给你的真爱之吻。”

  在烟花消弭之前的最终时刻,郁绥和商诀重新回到了天台上,宋臣年正在抱怨看不到他们俩人。

  孟杰不知道从哪个木箱子里扒拉到一个老旧的木吉他,兴奋展示给身边的人看。

  “为了纪念我们伟大

  的青春,我提议,我们来合照一张!”宋臣年扬着手里的相机,兴致勃勃地提议。

  三脚架被摆到边沿,相机的取景框里,三十一个人摆成了一个很中二的三角形。

  孟杰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站在了C位,他一边低头专心地拨着吉他,一边轻轻哼唱着歌——

  Babycauseinthedarkyoucan#tseeshinycars(因为在黑暗中你不能看到闪烁的车灯)

  That#swhenyouneedmethere(那就是你需要我的时刻)

  WithyouI#llalwaysshare(我会永远和你分享)

  Whenthesunshineswe#llshinetogether(当阳光照耀时我们一起发出光芒)

  ToldyouI#llbehereforever(告诉你我会永远都在这)

  SaidI#llalwaysbeyourfriend(我会永远都做你的朋友)

  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将所有人的笑容定格,青春与歌声也停留在这一秒。

  SaidI#llalwaysbeyourfriend,

  TookanoathandI’mstickitouttilltheend。

  我会永远都做你的朋友,发誓我会坚持到底,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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