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后一个寒假
一月份末，期末考试结束。寒假到来，这将是苏默在高中生涯中最后一个寒假。
回到家的第一天，苏默花了一上午收拾东西，把所有带回家的书本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一张硕大的电脑桌，左边堆满各种必修、选修课本，右边堆满试卷、辅导书，本应是主角的电脑被塞到底下的抽屉里。下午则一直在看电视，苏默已经很少有这样享受的时光了。
从第二天起，苏默就没有一天松懈。早上七点起床，寒冬腊月的连苏妈妈都吓到了，问苏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苏默也只是笑笑，并不解释。吃完早饭，就是按照语数外政史地的顺序开始做练习。吃完中饭，休息一个小时，就开始下午的学习。因为文科的选修基本都是要靠背的，平时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看书，所以苏默早就打算好要在这个寒假把所有的选修都背出来。此外，政史地的必修内容也是每天要复习的，虽然记住了，但如果二十天不去看的话，是铁定会忘得精光的。就连晚上，苏默也是吃完晚饭不久就又上楼，做一份文综卷或者是数学卷子。这之后，才会拿出电脑看会儿电视，一到十点半就准时睡觉。
苏默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可以认真到这种地步，可以在家里做到比在学校里还要投入。父母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很多人都说念书很轻松，又不在太阳里晒也不在雨里淋。但是苏默父母却一直很理解，经常说读书很苦，尤其是这三年高中。每天每天的熬夜，不知结果的努力，苏默的认真他们看在眼里，也经常欣慰地说孩子大了，知道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了。的确，即使是六个月前的苏默，也绝对无法做到这么努力。那个时候，她还缺乏一个明确的目标，好多时候还会涌现出“我读书就是为了让父母开心”之类的想法。直到这个学期，苏默才真真正正确定了，自己的未来到底应该在哪里。对浙大的憧憬与向往，鞭策着她这样的逼迫自己，不留一点余力的去拼命。有时候，她已经开始想，如果自己没有考上华东政法大学，一定会憎恨高一和高二时的自己，那样不学无术，那样浑浑噩噩。而韩飞这个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每个人都在奔跑，而逐渐忽略了身边一起起步的人。苏默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念韩飞，那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大笑的人。
她那样的渴望着开学，渴望见到韩飞、见到林妙珍、看到余年，见到自己在乎的那些人。可是，她又那样的害怕着时光的过快流逝，害怕着那终将到来的考试。
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漠然的度过人生中最无感的一个春节，在所有人都没有恢复工作状态的时候，苏默等人已经回到了学校。老卫给他们看了一张照片，好像是桐乡高级中学还是什么高中的，在大年夜的那个白天，还在教室里自习，而且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人。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没有人做到像他们这样认真。就连苏默，在最后几天也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一看到书就头痛、心烦。硬逼着自己去学，看书看到整个人都反感，苏默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为什么事情这么努力了。
报到那天，苏默、韩飞、余年、林妙珍四个人又出去聚了一次。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后的三个多月里，已经很难找到机会再这样聚一聚了。而高考结束之后，更是各奔东西、相见无期。这顿饭吃的并没有那么轻松，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装着梦想，装着畏惧，装着离别。所有人都像说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说未来，不说分别。
正式开学之后，学校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考试、训练。周一考语文，周二考自选模块，周三考数学，周四考文综，周五考英语，每天都有一场考试，每考完一场都是精疲力竭。似乎每天都陷入了做试卷、讲试卷的漩涡之中。
各种默写也开始充斥课堂，尤其是宝福，每天抽出半节课的时间来默写。内容还是形形□□、边边角角的什么都有。宝福掌管着两个班，一个是苏默所在的十六班，另一个是十八班。（由于学校要评选特色学校，所以实行小班化，每个班不能超过四十个人。所以在十二个理科班、四个文科班中各抽出四十个成绩中等的人组成一个新的班级。因此，那四十个理科生组成了十三班，所有文科班的顺序往后延，并且多出一个十八班。这也就是为什么苏默在高二的时候是十五班，高三的时候却是十六班。）由于课表的原因，一个礼拜中，四天都是宝福在十八班上完课，就来十六班上下节课，另外两天则是相反。所以，每到两节课交替时间，总是有人在走廊上奔驰，去另一个班级问默写题目。在即将上课的那个班级里，也总是有一堆人聚在一起，偷看要默的题目，再有就是一堆人奋笔疾书，在桌子上、手心里打小抄。
在很多人看来，这或许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但这些情况，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会累会痛的，这样的行为其实并不足以成为学生不认真的证据，因为有许多人，只是因为作业太多而根本没有时间去背书，导致不得不如此。还有人，虽然背了，但不愿意冒险，花时间在重默上，所以选择作弊。其实很少有人，是因为真的不想学、不想背，才会这样。
吃完晚饭的那段时间，教室从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到基本住校生都齐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懒得去吃晚饭。那个时候燕麦这种食物突然开始流行，总是有一堆人就着燕麦啃榨菜。就连中午也有很多人都是去小店买一包饼干啃的，因为不愿意去食堂排队。但在和父母打电话的时候，父母习惯性的问饭吃了没，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吃了，没有人会说自己其实只吃了一包饼干，吃了在家里从来不屑吃的榨菜。每一个人，都假装自己过得轻松。每个人，都知道，时间越来越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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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第一天，苏默花了一上午收拾东西，把所有带回家的书本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一张硕大的电脑桌，左边堆满各种必修、选修课本，右边堆满试卷、辅导书，本应是主角的电脑被塞到底下的抽屉里。下午则一直在看电视，苏默已经很少有这样享受的时光了。
从第二天起，苏默就没有一天松懈。早上七点起床，寒冬腊月的连苏妈妈都吓到了，问苏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苏默也只是笑笑，并不解释。吃完早饭，就是按照语数外政史地的顺序开始做练习。吃完中饭，休息一个小时，就开始下午的学习。因为文科的选修基本都是要靠背的，平时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看书，所以苏默早就打算好要在这个寒假把所有的选修都背出来。此外，政史地的必修内容也是每天要复习的，虽然记住了，但如果二十天不去看的话，是铁定会忘得精光的。就连晚上，苏默也是吃完晚饭不久就又上楼，做一份文综卷或者是数学卷子。这之后，才会拿出电脑看会儿电视，一到十点半就准时睡觉。
苏默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可以认真到这种地步，可以在家里做到比在学校里还要投入。父母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很多人都说念书很轻松，又不在太阳里晒也不在雨里淋。但是苏默父母却一直很理解，经常说读书很苦，尤其是这三年高中。每天每天的熬夜，不知结果的努力，苏默的认真他们看在眼里，也经常欣慰地说孩子大了，知道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了。的确，即使是六个月前的苏默，也绝对无法做到这么努力。那个时候，她还缺乏一个明确的目标，好多时候还会涌现出“我读书就是为了让父母开心”之类的想法。直到这个学期，苏默才真真正正确定了，自己的未来到底应该在哪里。对浙大的憧憬与向往，鞭策着她这样的逼迫自己，不留一点余力的去拼命。有时候，她已经开始想，如果自己没有考上华东政法大学，一定会憎恨高一和高二时的自己，那样不学无术，那样浑浑噩噩。而韩飞这个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每个人都在奔跑，而逐渐忽略了身边一起起步的人。苏默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念韩飞，那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大笑的人。
她那样的渴望着开学，渴望见到韩飞、见到林妙珍、看到余年，见到自己在乎的那些人。可是，她又那样的害怕着时光的过快流逝，害怕着那终将到来的考试。
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漠然的度过人生中最无感的一个春节，在所有人都没有恢复工作状态的时候，苏默等人已经回到了学校。老卫给他们看了一张照片，好像是桐乡高级中学还是什么高中的，在大年夜的那个白天，还在教室里自习，而且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人。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没有人做到像他们这样认真。就连苏默，在最后几天也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一看到书就头痛、心烦。硬逼着自己去学，看书看到整个人都反感，苏默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为什么事情这么努力了。
报到那天，苏默、韩飞、余年、林妙珍四个人又出去聚了一次。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后的三个多月里，已经很难找到机会再这样聚一聚了。而高考结束之后，更是各奔东西、相见无期。这顿饭吃的并没有那么轻松，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装着梦想，装着畏惧，装着离别。所有人都像说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说未来，不说分别。
正式开学之后，学校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考试、训练。周一考语文，周二考自选模块，周三考数学，周四考文综，周五考英语，每天都有一场考试，每考完一场都是精疲力竭。似乎每天都陷入了做试卷、讲试卷的漩涡之中。
各种默写也开始充斥课堂，尤其是宝福，每天抽出半节课的时间来默写。内容还是形形□□、边边角角的什么都有。宝福掌管着两个班，一个是苏默所在的十六班，另一个是十八班。（由于学校要评选特色学校，所以实行小班化，每个班不能超过四十个人。所以在十二个理科班、四个文科班中各抽出四十个成绩中等的人组成一个新的班级。因此，那四十个理科生组成了十三班，所有文科班的顺序往后延，并且多出一个十八班。这也就是为什么苏默在高二的时候是十五班，高三的时候却是十六班。）由于课表的原因，一个礼拜中，四天都是宝福在十八班上完课，就来十六班上下节课，另外两天则是相反。所以，每到两节课交替时间，总是有人在走廊上奔驰，去另一个班级问默写题目。在即将上课的那个班级里，也总是有一堆人聚在一起，偷看要默的题目，再有就是一堆人奋笔疾书，在桌子上、手心里打小抄。
在很多人看来，这或许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但这些情况，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会累会痛的，这样的行为其实并不足以成为学生不认真的证据，因为有许多人，只是因为作业太多而根本没有时间去背书，导致不得不如此。还有人，虽然背了，但不愿意冒险，花时间在重默上，所以选择作弊。其实很少有人，是因为真的不想学、不想背，才会这样。
吃完晚饭的那段时间，教室从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到基本住校生都齐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懒得去吃晚饭。那个时候燕麦这种食物突然开始流行，总是有一堆人就着燕麦啃榨菜。就连中午也有很多人都是去小店买一包饼干啃的，因为不愿意去食堂排队。但在和父母打电话的时候，父母习惯性的问饭吃了没，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吃了，没有人会说自己其实只吃了一包饼干，吃了在家里从来不屑吃的榨菜。每一个人，都假装自己过得轻松。每个人，都知道，时间越来越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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