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盛世敦伦_闺秀之媚骨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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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盛世敦伦

  如今皇后娘娘既然问起来,是无心还是有意的,让她的心里很是忐忑。

  但是身为女子是不能直接开口说她看上了皇后的弟弟,这话要是说出口,她连同安王府的脸面都别要了。

  安王妃心里也有一些唏嘘,前些日子她和曾暗中和周夫人说过这件事,只是周夫人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安王府而欣喜的答应下来,要是说周夫人嫌弃他们安王府的门楣低,那是不可能的,其实她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周棠那还自己是周家的长子,以后是要继承周家家业的,而且未来的长媳就是当家主母,若说周府不是什么名门望族那不假,但是在京城现在又有谁不知道,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周家。

  也许周老爷和周夫人是个心善的,但是他们的长女可是当今皇后,还诞下皇上仅有的两个皇子和公主,而且皇上对那岳父岳母还是很敬重的,尤其是小姨子和小舅子也是纵容,但是周家依旧低调,如今周夫人是一品诰命,周老爷还是个商户,没有一官半职,连国公都没有封,京城里但凡是有点眼色的都知道,那是人家周老爷不稀罕。

  正因为是这样,皇上才会更敬重那位岳父。

  如今女儿看上了周家大郎,人家还没有给个准话,长女都已经生了老二了,小女儿如今即将年满十七,依旧不肯答应别家的说亲,而王爷对周家大郎也是很满意,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可是很难办了。

  她想着去找大女儿商量,但是却也怕万一周家大郎没有看上女儿,这贸然一说,会让她婆婆对自己女儿有意见。

  旁边厉王妃泽水笑道:“三嫂,婉宁这眼瞅着都要满十七了,可是心中有了喜欢的人,若是这样的话,可是要好好的商量一下了。”

  这若是在别处厉王妃说出这番话,安王妃心里定会不舒坦的,这未出阁的闺女心中有了喜欢的人,说出去会毁了女儿的名声,但是她们妯娌几个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厉王妃也没有乱说,安王妃也只剩下苦笑了。

  “婉宁是个好姑娘,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小子。”吴王妃在旁边淡淡的笑着,她和在场的几位王妃的公公是亲兄弟,和皇后娘娘见面的次数也没有这几个堂妯娌多,却也知道皇后娘娘是个好人。

  周媚静静的看着她们几个说起婉宁的婚事,而婉宁却好像在听故事一般,丝毫没有任何的喜悦,这让她的心里有了计较。

  只是她想着三嫂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弟弟,这称呼怎么想怎么别扭,不过古人是不计较这些的,若是两人真的喜欢也不是问题。

  “婉宁,不如晚上就留在宫里,陪我说说话吧。”她突然开口。

  叶婉宁微微一愣,包括这几位王妃。

  “是!”她笑着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中午用过午膳,几位王妃就带着媳妇女儿离开了,而周媚则是带着她去了御花园,虽说现在是进入九月里,但是气候并不冷,御花园的各色花朵开的争奇斗艳。

  “婉宁,你可是喜欢我家弟弟?”坐下后,她屏退了身边的人,笑着问道。

  叶婉宁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这么的直接,直接就切入主题。

  “……娘娘。”

  “不用想太多,和我直说就是了。”

  “娘娘,我心仪周少爷,不是因为娘娘的关系。”她有些急切,红着脸说道。

  周媚唇角含笑:“我知道。”

  周家现在不过也是小户人家,若是因为她也不至于,毕竟她如今是皇家人,而家里只有一个一品夫人的诰命,婉宁终究是皇室郡主,身份是何等的高贵。

  “周家不是高门大户,根基尚浅,以后除非是周棠能自己在朝堂立足,否则的话本宫也只能抱着周家不至于被人欺负,即使本宫是皇后,也不会为周家带来任何的好处,所以这长媳并不是多么的威风,但是身上的担子却很重。婉宁,你是皇室郡主,身份高贵,自小就被安王教导的很好,这点看安国公世子夫人就知道了,你不会有怨言吧?”

  “不会的娘娘,婉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若是荣华富贵,婉宁是不会拖到这个时候的。”说完,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心急,掩面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你下了决心,这门婚事我就亲自为你们定下了,你回去和家里人准备一下,我会让皇上亲自给你们下旨的,以后周棠和家里的爹娘弟妹,就让你费心了。”

  “……娘娘,那周少爷……”

  “放心吧,我已经探过他的口风了。”

  晚上等叶瑖过来,她就把这件事和他说了说。

  叶瑖挑眉笑道:“这辈分简直是乱七八糟的。”

  “是啊,就算这样我对婉宁那孩子还是很喜欢的,举止得体,行事大方,也不扭扭捏捏,虽说是嫁给我弟弟,但是只要他们能幸福,我也就不在乎了,再说叶家祖上不是也有元配过世,去了元配侄女的先例吗?”

  这混乱的世道。

  “既然你都没有意见,我下圣旨就是,只是若是以后不合适,圣旨一下,可就端端没有和离的道理了。”

  说完,他就被妻子在胸口敲了几下。

  “有你这么说的嘛,就不盼着人家好?”周媚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媚态横生,“再说,若是是在过不下去了,就让儿子登基,让他改不就好了?”

  叶瑖眸色渐深,弯腰将妻子抱起来,走上锦澜床榻,翻身将她压下,薄唇在她颈肩落下一个个灼热而急切的吻,“这个主意好,但是咱们的事情也别忘记。”

  这一夜,红帐翻飞,缎被起伏,高吟浅唱,经久不息。

  次日清晨等她睁开眼,却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没有起身,这才想到每月三次休朝的日子。

  “醒了?”他把视线从奏疏中移到她身上,看到满身的红色印记,自豪顿生。

  “你今儿怎么还没有起?”她嘟囔着,往颈肩拽了拽锦被。

  叶瑖伸手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揽进怀里,“江南连降十数日暴雨,运河决堤,朝廷要拨款派人去修运河,我在想,到底派谁去。”

  周媚慢慢的让精神回到脑子里,好一会才说道:“这可是肥差,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那些蛀虫才好。”

  “是啊,所以朕才苦恼。”他叹口气道。

  不是堂堂大燕朝无人,而是想来想去都觉得谁都可以,谁却都不太合适。

  本来他是想着让云忠仁去的,但是他是当朝右丞,而左丞至今还没有定下。

  “不如就让安国公去。”他想到了宣云浩,如今也是正值壮年。

  “皇上决定就好。”她绕过叶瑖下了榻,裹着一件薄纱里衣就往偏殿去了,叶瑖扭头看着那摇曳生姿的纤细腰肢,眸色不禁有些幽暗起来,如今妻子都二十四岁了,而且也剩下了两个孩子,想着两人已经相处了七八年的时间,这让他觉得时光虽然流势但是她的相貌依旧如同曾经初见那般,没有任何的变化。

  搁下奏疏,掀开被子,赤着脚就往偏殿去了。

  周媚喜欢枭水,所以偏殿他也在前几年被人挖了一座池子,里面的水温是有专人打理的,常年温热,而此时她正在池子里赤身挥舞着手臂游得欢畅,如同一条美人鱼一般,最后翻转过来,漂浮在水面上,黑发在书面上铺开,映衬着那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如同出水的洛神女一般,胸前的两团饱满更是有水滴不断的拍打着。

  她看到走进来的叶瑖,赶忙在水中翻个身,将身子隐藏在水中。

  “你怎么偷偷进来了。”

  “朕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脱掉身上的衣袍,缓步走进水里,然后就看到她想要躲,他如何允许。

  还没等她走开,就被人从后面保住,灼热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温度燃烧的让她不由得战栗起来。

  “媚儿,你想要去哪里?”他张口咬住她的耳垂,牙齿轻轻的咬了咬。

  “我洗完了。”她很干脆的说道,昨晚已经很疯狂了,今儿还要来,他做完这种事精神只会越来越好,可是她却累的够呛。

  叶瑖低声轻笑:“嗯,朕找你不是洗澡的。”

  然后将她翻转过来,薄唇封住那诱人的红唇。

  周媚只能紧紧地攀附着他,跟着他的动作和情绪,不断的浮起落下去。

  原本想洗完澡就去陪着儿子和女儿说会话,但是这一来,她直接就疲累的睡过去了,等睁开眼已经是临近黄昏,周媚心里别提多懊恼了,原本想着去找叶瑖搏斗一番的,但是看到躺在她身边的女儿,她心里的气也就渐渐的消了。

  起身换好衣裳,给叶晞盖好被子就来到前殿。

  魏青笑着走进来道:“娘娘,今儿皇上下了赐婚圣旨,周少爷和安王府的婉宁郡主已经赐婚,大婚定在明年二月里,另外江南运河水势蔓延,安国公奉旨带着二百万两白银,去江南赈灾,也将在明日出发。”

  “知道了。”

  “那奴才告退。”

  魏青在乾清宫的这些日子从来没有觉得做奴才还可以如此的舒服,只要做好自己的一点事情,余下来的时间都是自己的,和宫里的小太监喝点小酒,再在小厨房做几个小菜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娘娘从来不会说什么,就连近身伺候的宫女也是闲的发慌,不过这样也很好。

  皇后娘娘很慈祥,却绝对不手软,若是做错事,她不会让你死,但是却会让你皮开肉绽,而且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的机会。

  最开始有件事让他很奇怪,明明皇上很宠爱娘娘,但是很少见皇上给娘娘赏赐什么东西,后来听廖凡那小子说,皇上根本就没有小私库,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娘娘在打理,就连周边国家进贡的东西也不例外,而娘娘也不是个揽财的人,库房里的东西从来没有见她动过。

  以前跟在荣康帝身边,他手中还是存下不少银钱的,廖凡说娘娘不会随便打赏下人的,差事你爱做就做,不做反正也有别人。

  如今魏青才算是明白了,除了逢年过节,娘娘是真的不打赏下人,但是因为在宫里做事,不像以前那般的提心吊胆,他们也不在乎这些了。

  “母后!”寝殿里,叶晞揉着眼睛没有看到身边的周媚,低声的唤着。

  那边良辰和美景赶忙进来,“公主,皇后娘娘在书房,您要过去吗?”

  “哦。”小丫头点点头,然后伸开胳膊让两人给自己换衣裳。

  叶晞满周岁的时候,周媚就把良辰美景放到了她身边,而自己则是在宫里提拔了两个小丫头近身伺候着。

  两人上前给她换好小缎衣,然后就跟在她身后,往乾清宫书房去了。

  书房里,周媚正在看这个月宫里的支出情况,虽说只是十指之数的主子,但是每月也有数万两银子溜出去,这一年下来宫里的消耗也达到近百万两,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平时宫人的薪水还有各方面的支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节省了。

  “母后!”书房的门推开,一个小小的脑袋探进来。

  她抬头看到眨着乌黑大眼的女儿,搁下手中的毛笔,冲着她招招手。

  “固伦怎么过来了?可是睡饱了?”

  叶晞“噔噔蹬”跑上前,抱着周媚大腿,然后等她把自己放在腿上,才看着她笑道:“儿臣中午很困,就找母后来睡觉,母后今儿睡了一天,父皇还不让儿臣扰了母后。”

  “母后没事,你下午也没去上书房,前些日子跟着太傅都学了什么?”

  “太傅叫儿臣写字,儿臣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儿臣写给母后看。”这段话周媚听明白,但是她说话还是有些含糊,好在不影响周媚理解。

  她取来纸笔递给叶晞,见到她握笔的姿势也不对,也不去纠正,毕竟那手还太小,能握住笔已经很不错了。

  等她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墨团,周媚才摇头失笑,但还是摸着她的头夸赞道:“固伦写的真好,不过以后等你长大了会写的更好的。”

  “嗯,等哥哥再教给儿臣写别的字。”

  这小丫头才一岁多,就一口一个儿臣的,珵儿都不这般自称,她是跟谁学的?

  “谁交给你说儿臣的?”

  “是太傅。”小丫头裂开小嘴,俏生生的说道。

  周媚无语,那个姬珩真的是规矩的要死,什么都教。

  不过既然女儿肯学,她也不说别的了,反正他教的也没错,懂规矩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好的。

  虽说是天家子嗣,也就更应该重规矩。

  每日里逗弄着女儿的日子对于周媚来说静逸而美好,若是没有江南送来的一道八百里加急文书,想必这一年会过的很安静。

  没过多久,安国公就被一辆马车送回京城,据说回来的时候身上中了有三剑,剑剑深入骨髓,后来周媚让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赶了过去,足足救治了三日三夜,才稳住了病情,将安国公宣云浩从鬼门关拉回来,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以后会留下畏寒的体症。

  景帝听闻,当朝龙颜大怒,将满朝文武百官尽数骂的狗血淋头。

  而当日就派遣了刑部尚书赵承胤,当朝禁卫军总指挥使殷延青亲赴江南,彻查这起谋杀贪污案,抓到之后若是查明属实,家产全部充公,但凡涉及人员一律就地斩首,给江南受苦受难的百姓一个交代。

  另扮下圣旨,钦差所到之处,各地官员一律积极协助,若是有阳奉阴违者,革职查办,对于这等陷百姓于危难之中于不顾的贪官,对百姓之时不闻不问的昏官,大燕朝以后永不录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一怒,天下动荡,圣旨一下,喜得是江南的百姓,慌得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贪官污吏,一时间整个江南似乎能闻到阵阵腥风血雨的味道。

  他们这一走,周媚在宫里就有些担心,自古贪官屡禁不止,各种书本册子里面贪官更是横行,为了敛财,什么是都能做得出来,杀人放火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前世的自己不也是手段雷厉风行,但是若是这次牵扯到自己的亲人,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就是要做那禁火的州官又如何,禁的就是你那种贪官。

  “殷统领,我总觉这次咱们能钓到大鱼。”江南运河中段一别院内,赵承胤轻声说道。

  “赵大人说的大鱼,是巨贪还是别的什么?”殷延青对于这其中的道道不是很清楚,若是大师兄的话,想必会心中有数,但是江南文武百官有不下百位,到底是说才是幕后的主谋,这个就需要放长线了。

  再说真正查案的是赵大人,而他只是护卫赵大人的安危,能护的他的平安就足够了。

  但就算不明白,他心里也觉得,江南的这趟水,很深且很浑浊。

  “有大鱼,而且说不定是很肥的大鱼,若是能解决的好,咱们就算是为朝廷,为百姓立了功,若是解决不好,咱们的身家性命也许就会交代在这里了。”

  “赵大人放心,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着赵大人平安的。”

  赵承胤笑了笑道:“我出事娘娘会担心,难不成你出事她就不会担心了?放心吧,咱们谁都不会有危险的。”

  若是不小心,他早在前几年就没命了,他暗中不知道揪掉了多少的贪官,得罪的人全天下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这次也会如此的。

  他做事有自己的方式,从来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斗智斗勇之类的事情他最是喜欢。

  而当晚,赵承胤就带着殷延青去了府城里最大的青楼,找了里面最美的两个花魁在旁伺候。

  “赵兄,这……”他们是来办案的,怎么会来青楼和花酒,若是被皇上知道,他们可不好受。

  赵承胤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喊着让旁边的一个衣着暴露的浓妆女子给殷延青斟满酒。

  “老弟,人生得意须尽欢,这里是江南最好的青楼,身边的也是最好看的姑娘,既然来到这里,岂能不来见识见识。”

  “来嘛,大爷,我们沉香馆的酒可都是最好的,酒香醇厚,入口绵长,您来了不尝一尝,岂不是可惜?”

  说完,殷延青就被人整杯酒灌下去,然后一杯接着一杯,若不是他酒量超群,怎的就会被这个花姑娘给灌趴下了。

  当夜回来,他就对着赵承胤好一顿抱怨,这一去花了数十两银子不说,啥作用都没有,还被熏得鼻子差点没有失灵,真不知道他们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然而抱怨归抱怨,接下来的日子,他们经常会去沉香馆,每次都找的是里面最漂亮的那两个姑娘,偶尔去了之后,被人家包下了,他们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虽说不会做什么下流的举动,却也让不少人都看在了眼里。

  如此一直到第九天,终于有几个人找上了们,带头的那个人赵承胤并不陌生,但是对方却不认识他。

  “这位可是钦差赵大人?”

  “正是本官,你是谁?”赵承胤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人表情有些微的僵硬,但是却隐藏的很好,抱拳笑道:“下官是江南漕运总督,萧正淳。”

  “哎哟,原来是萧大人,是本官失礼了,请坐。”赵承胤放下腿,站起身冲他回礼,然后请他坐下来,“不知道萧大人这次登门是有何事?”

  “赵大人奉旨查办江南运河一事,萧某是江南漕运总督,这件事还是能暗中帮衬一二的,还望赵大人莫要怪萧某多事才好。”

  赵承胤赶忙挥挥手笑道:“哪里的话,若是能得到萧大人的帮助,那自然是如虎添翼,不过今儿咱们先不谈正事,晚上去沉香馆和两杯,正事放在明日再谈。”

  “……赵大人,这不妥吧?”萧正淳一脸的为难,“您可是奉旨查案,这……”

  “萧大人不会不给本官面子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当今皇后娘娘是本馆的外甥女,出巡之前娘娘告诉本官,务必以性命为第一重要,就连我舅舅都难道厄运,这件事咱们还是容后再说吧。”

  萧正淳脸上的表情有些青白不定,最后还是叹口气,满脸无奈道:“既然是赵大人相邀,萧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哎,这才对嘛,交友自然还是要在酒桌上,而且沉香馆的两个花魁唱的江南小曲儿,着实不俗,本官甚喜。”

  “赵大人能喜欢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说完,他站起身冲着赵承胤抱拳道:“赵大人,萧某晚上定会赴宴,不过如今萧某穿着官服着实不便,还需要回府着装一番,咱们晚上沉香馆再见。”

  “如此甚好,萧大人慢走,晚上咱们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

  “好!”

  等萧正淳一走,殷延青就从后堂走出来,看着萧氏在别院的萧正淳的背影,再看着赵承胤,问道:“你认为他有参与?”

  “不是认为,是肯定。”赵承胤丢掉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为何?咱们还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个萧正淳。”

  “有些人不用接触就能看的明白。”坐下后,给两人倒上茶水,他喝了一口道:“咱们来到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他今日才出现,很显然是在暗中打探咱们的行踪,看到咱们十日来每晚都要去沉香馆,这才亲自上门试探,你可是别忘记,沉香馆的那两个花魁,中间可是有三日是陪着别人的,若是不出我所料,那是他们在得知咱们要去沉香馆,事前紧急安排的。”

  “这个你也知道?”殷延青诧异,看来以前是没少去。

  赵承胤看着他,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神秘一笑:“这里是江南,江南女子多清丽婉约,而所谓的花魁更是被调教的绝对不是那种庸脂俗粉之流,就那满身的脂粉味,是为了遮掉别的东西,不过美则美矣,却终究只是玩物,咱们从不在沉香馆过夜,而那两名女子也没有挽留,很显然是另有目的,你可千万别相信那种戏本子里说的卖艺不卖身,能开得起江南第一青楼的老鸨,是绝对不会看着初夜银子就在眼前而不吃的,那就只能说明,咱们不是她们能接的主顾。”

  “赵大人的意思是,每隔三日她们会向他们的主子报告咱们的行踪?”

  “是这样没错。”

  “那这么说,你当初直奔衢州府,就是冲着这沉香馆而来?”

  “自然,否则咱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赵承胤笑道:“几年前巡视天下吏治的时候,我曾经听过萧正淳的名字,他时任江南漕运总督已经有近十年之久,而且还和陈家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陈家垮了,萧正淳却没事,所以近些年我就暗中留意着他的动向,那沉香馆就是他的产业,漕运是大燕朝最赚钱的行业之一,而二百万两赈灾款,只修运河,足以见得皇上对漕运的重视,但是若是交到有心人的手里,修葺运河大坝,连十分之一都用不上,这可是暴利,因此皇上才慎之又慎的选择了我舅舅,但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在背后下毒手,我至今不明白的是,他是幕后元凶,或者是他的背后还有别人。”

  殷延青听完,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似乎看到了大师兄的样子。

  一个人的心要有多细,才能将每一个看到或者听到的人都盘查的如此仔细。

  朝廷官员暗地里开设青楼,这已经是足以被罢官的了,而且刚才他居然还觉得那个萧正淳是个正经人,看来他的道行还不够。

  “赵大人,咱们别院禁卫军很多,萧正淳不会起疑吧?”

  “短时间不会,谁让我是娘娘的亲舅舅,舅舅钦差巡查,为了怕发生意外,多带点护卫并没有什么让人起疑的。”

  建安三年,隆冬。

  当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一夜之后,她迎着清晨的阳光,看着那被太阳照射的一片白花花的远方,以及在外面玩的很是欢快的叶珵和叶晞,心里对还在江南的舅舅很是担心。

  虽说这其中也有加急文书被送进宫,叶瑖也说舅舅有二师兄保护不会有事,但她还是担心。

  不过最担心的还是母亲和舅母,这都走了快两个月了,依旧没有回来,真不知道江南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晞很喜欢下雪,尤其是雪后,这点稍微和周媚不同。

  周媚喜欢听那“扑簌簌”的落雪声,而叶晞喜欢的是打雪仗。

  远处她迈着小短腿,蹲下身搓起一个松散的雪团子就要冲着叶珵扔过去,只是还没等飞出去,那雪团子就散了。

  叶晞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然后脸上就直接亲上来一个雪球,让她吓得直接后退两步,蹲坐在雪地上。

  “皇兄,你等等……”她还没有雪团子呢。

  想了想,扭头对站在旁边的良辰美景道:“你们给我搓,我扔皇兄。”

  两个丫头福身走上前,飞快的攥了好几个雪团,然后递给叶晞,叶晞是卯足了劲的扔向叶珵,但是却被他轻飘飘的躲过去。

  叶晞气恼的踉跄跑上前,“皇兄,你别动。”

  叶珵一张脸顿时苦哈哈的:“怎么能不动,不动的话不就会被小晞给打到了吗?”

  “皇兄也打我了。”叶晞很直接的控诉道,所以她也要打到皇兄才算数。

  叶珵无奈,只能站住身子,对她委屈的说道:“好吧,那我不动。”

  周媚在游廊下看着这一对儿女,心里的担忧渐渐消失了,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唇角的笑容一片柔和。

  小女儿攥着雪球踉跄的跑到儿子几步远,挥起胳膊就扔过去,雪团砸到儿子的腰部,然后碎裂开来,逗弄的小女儿拍着手笑个不停。

  “固伦也有些调皮了。”周媚轻声道。

  王嬷嬷看着那娇俏的小女孩,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待会玩够了,带他们回去好好的暖一暖,皇后娘娘既然没有拦着,那就定然是没事的。

  “娘娘,公主还小,等过两年就会好的。”

  春琴从小厨房端来一壶温热的果汁,给她倒了一杯,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小姐就放心吧,小公主以后定然会是个乖巧的,前几日奴婢去景乐宫接小公主的时候,看到小公主盯着贵妃娘娘弹琴的样子,眼睛一眨都不眨,若是二小姐,定然是一刻钟都坐不住的。”

  “希望如此吧,春琴这么一说,妘姐儿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

  “二小姐接年就要七岁了,奴婢听常出宫的魏公公说,二小姐现在可厉害着呢,一把剑耍的可是厉害的很。”

  “看来妘姐儿以后可是个在京城里待不住的。”

  “哎哟,我的好娘娘,二小姐那厉害的主儿,京城哪里能困得住他,前些日子奴才出宫,娘娘不是还让奴才往周府去了一趟?程统领都说二小姐天赋很高,说不得再过几年,连程统领这个师傅都要打不过二小姐了。”魏青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

  周媚唇畔的笑容加深,对魏青道:“曹公公身子如何了?”

  “劳娘娘挂念着,干爹身子骨不是很好,不过是碍着年纪大了,今年都七十多岁了,能拖一日是一日,奴才给干爹买了几个下人伺候着,每隔几日就去看看,日子过得清闲,吃喝也都很好,干爹说他看足了大燕朝的风光,看透了后宫朝堂的争斗,如今能这样安安静静的终老,也是娘娘赐给他的福分,干爹心里感激着皇上和娘娘,只是碍着年纪太大,不能为娘娘分忧。”

  “有你在,本宫也放心,宫里的主子不多,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是。”

  那边,玩闹够了的叶晞就跑过来,将一双冰凉的小手塞进周媚的手里捂着。

  “冷不冷?”周媚笑着问道。

  “不冷,儿臣打了皇兄好多下。”她骄傲的说道。

  “是啊,固伦真厉害。”

  春琴把温热的果汁倒进杯子里递给两人,让他们喝了暖暖身子。

  “母后,快要过年了吗?”

  “是啊,一转眼,固伦就要两岁了,母后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时间过得真快,想想初来的日子,距今已经就要二十年了。

  不过这二十年她过的很开心,如今更是心满意足。

  “娘一点都不老,娘永远都是最美的。”叶珵笑嘻嘻的说道。

  “能做你们心里最美的娘那自然也是娘的心愿,只是你们越大,爹娘就会越老,等到珵儿登基做了皇上,娘就和你们爹去大燕朝到处转转,然后找个好的地方定居下来。”

  叶珵眨眨眼道:“那儿子不做皇帝了,儿子要陪着娘。”

  “皇兄,不好,太傅会生气。”叶晞摇摇头。

  周媚失笑,“你呀,如今都做哥哥了,还小孩子气,你不做皇帝那谁做?”

  “爹做皇帝,儿子陪着娘到处去看看。”叶珵鼓着腮帮子说道。

  叶瑖刚走进来,就听到这句话,顿时被儿子气乐了。

  “臭小子,你居然敢抢你爹的位置。”

  “父皇!”听到叶瑖的声音,叶晞赶忙蹭下周媚的腿,跑向叶瑖。

  叶瑖高兴的弯腰将女儿抱在怀里,颠了颠才道:“朕的乖女儿又重了。”

  “儿臣长大了。”

  叶瑖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哈哈大笑,然后才刻意板着脸说道:“父皇可不希望固伦那么快长大。”

  这都没疼爱够,她就想着长大,长大了就要嫁人,他怎么舍得,这可是他最最宠爱的小公主,想到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的臭小子,他就满心的懊恼。

  挥手让跪了一院子的人起身,走到周媚身边坐下,看着叶珵道:“你好好跟着太傅学,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朕就会退位,天下是要交到你的手里的。”

  “爹,我不会抢你的位置的。”

  周媚一听,在旁边“噗呲”一声就笑了,然后冲着儿子伸出大拇指,赞赏道:“这句话说得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的可真是再熟练不过了。

  叶瑖被噎了一下,然后瞪了儿子一眼,道:“这个位置不用抢,爹不稀罕。”

  “儿子也不稀罕,爹,您不能厚此薄彼呀,有了妹妹就不疼珵儿了。”

  “哪里不疼你了,天下都给你了还不疼你?别的儿子还闹得头破血流的抢这个位子呢,你倒好,变着法的不要。”

  “爹和我,与别家的父子哪里一样。”

  这句话说得叶瑖心里别提多熨帖了,但是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那皇位还是他的,废太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是爹唯一的儿子,也是叶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何能推脱,当初若不是念着你年纪小,爹就直接将你送上去了。”

  “……那好吧,不过爹要答应珵儿,等珵儿有了儿子,他继承了皇位,珵儿就去和爹娘一起过。”

  “哎哟哟,你呀,这都还没有长大呢,就想着娶媳妇了?不害羞。”周媚童心大起,伸手挂着自己的脸,逗弄着儿子。

  谁知道叶珵却整整衣襟,轻咳一声,看着周媚郑重道:“娘,儿子是太子,在下人面前,给儿子留点面子。”

  周媚顿时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最后却流下了眼泪。

  抬手遮着眼睑,她心里是堵得满满的幸福,却也有些微的酸涩。

  叶瑖觉得妻子有些不对劲,将女儿交给良辰,然后挥挥手让儿子也离开了,才看着轻声问道:“媚儿,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

  只是等他一说完,就察觉到自己被妻子抱住了,抱的很紧。

  “我就是觉得很幸福,特别特别的幸福,幸福的想哭,也害怕。”

  “幸福有什么不好,当初娶你就是为了带给你幸福的,这有什么可以哭的?”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妻子的,但是今儿的举动却让他觉得有些莫名。

  “正因为幸福才会觉得舍不得,想想儿子当初刚生下来的时候,再看看今天,突然发现儿子已经长大了,再过几年也就要娶妻生子了,而我那个时候也就老了,叶瑖,我不想老,也不想死,我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不,一辈子不够,咱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永远不分开。”

  说完之后,就察觉到抱着自己的叶瑖全身僵硬起来,这让她的心微微的沉下去了。

  然而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腾空了,紧接着他就抱着自己站起身,抬脚走进大殿,然后冲着寝宫而去,寝宫的门都是被他一脚踹开的。

  奢华精致的锦榻上,华美的衣袍被叶瑖撕得粉碎,他的薄唇正在周媚的身上种下了一颗颗甜蜜的种子,脸颊,纤细的粉颈,精致的锁骨,胸口,平坦的小腹,每一寸他的都没有放过,眼神更是泛着炙热的火焰一般,被**灼烧的猩红一片。

  看着近乎失控的男人,周媚的心突然狂跳不止,下一刻雪白的藕臂就缠上他的颈项,然后红唇封住他好看道让人失神的薄唇,与他唇舌纠缠,肆意缠绵。

  她这个时候才明白,男女鱼水之欢,为的并不只是传宗接代。

  在他失神之际,周媚就坐上了他精壮的腰身,白皙粉嫩的手掌撑在他的胸膛,红唇在他的胸膛上游弋,点下簇簇的火焰。

  听到他在自己的技巧下发出隐忍的闷哼,周媚觉得特别的好玩。

  只是叶瑖没有让她嬉戏太久,就重新夺回主动权,彻底的将她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都无法离开,更是逃脱不掉,而世界的钥匙,也被他转身扔到了连他都找不到的角落里。

  在这场爱情里,他不会离开,而她,也离不开。

  两个人就好似注定都要在一起的,姻缘的红线,系在小拇指上,亮的灼目,三生石上的名字,更是殷虹如血,艳丽夺目。

  这一日,让叶瑖酣畅淋漓,让周媚极致娇艳的绽放,一直到深夜。

  “媚儿,都相遇的那一刻,你注定就是我的人,而我就注定是那个将你宠上天的男人,我不会让你失落,更不会舍你而去,即使以后鹤发满头,我也会看着你先走,绝对不会让你独自面对没有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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