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姜玥辞官_黑莲花她死后成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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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姜玥辞官

  “小心朕什么?”

  方婉之被这一声吓得一跳,转身立刻行礼道:“臣妇参见陛下。”

  萧宴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地的方婉之,眸光幽深,那无可掩饰的威压直冲方婉之,方婉之暗自皱眉,心中虽不惧,却也担忧给自己的丈夫惹上麻烦。

  姜玥微微蹙眉,走至二人中间,背对着萧宴将人扶了起来,“夜深了,你先回去吧,不然杜若该担心了。”

  方婉之担忧地看向姜玥,低声道:“嗯。”

  接着对萧宴行礼道:“臣妇告退。”

  萧宴纵使心中不悦至极也没有拦她,顺了姜玥的意放她离开。

  然而方婉之能轻易离开,萧宴却不会放过姜玥。

  他一步步逼近姜玥,逼得姜玥靠在书案边上,困在他双臂之间。

  分明是盛气凌人的模样,然而萧宴脱口而出的质问竟含了几分委屈,“她每回见你,都在你耳边说朕的坏话?”

  若不是事关方婉之,姜玥真是没有半分想哄他的心思。

  她随口回道:“陛下英明神武,谁敢言陛下的不好?”

  此言一出,萧宴眼里已然含了笑,然而嘴上却谴责道:“你这恭维是朕见过最不用心的!”

  “陛下不受用?那臣下回便……”

  言未毕,萧宴便立即接道:“下回便所说几句,说的多了,朕就信了。”

  姜玥未应他,萧宴也不在意,反而慢慢靠近她,轻声道:“你今日难得哄朕,心情不错?”

  “尚可。”

  “今日李兴可惹你不高兴了?”

  “我不在意他。”

  “可朕在意。王崇是你的人,你可私下做些手脚,朕不会管。”

  姜玥不领情,道:“不必多做手脚,他收受潮州刺史贿赂一事,足以让他丢了官帽。”

  萧宴抿唇轻笑,“嗯,朕的首辅真让朕放心。”

  “朕的首辅”四字说得暧昧,姜玥抬眼看他,四目对视,气息相近,萧宴眼里的痴迷早已藏不住,他慢慢靠近姜玥,就在即将吻上之际,姜玥推开了他。

  “陛下若无事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早朝。”

  萧宴被她推开,反手拉住她的手臂,“你还要接着看公文?”

  “嗯。”

  “朕陪你一起。”

  不顾姜玥面露的不愿,萧宴自行搬了椅凳挨着姜玥的座椅,施施然地拿起公文看了起来。

  姜玥见赶他不走,也懒得理他,便随他去了。

  萧宴看着姜玥认真批改的侧颜,心中莫名地安定下来。

  其实这一年里,他们还算相安无事,谁也不会主动提起陆沉青。

  但她知他逃避不言是为了留住她,而他也知,她按捺不发是为了寻陆沉青。

  然而只要窗户纸不被捅破,这层披着温馨的外皮的假象便永远不会被撕开。

  只是萧宴未曾想过,这假象仅仅只维持了一年,就被南梁使臣的到来打破了。

  北大街上,南梁来的使者队浩浩荡荡地走了一条街,直往大徽最辉煌的宫殿。

  太极殿上,萧宴独坐高位,众大臣分排两列,等待着南梁使臣的到来。

  据说此次前来的,乃是南梁女帝新收的义子,身份神秘至极,只知南梁人称其为沈世子。

  姜玥虽担负了接待的职责,但以她的身份,还不必亲自前去迎接,于是她也同其他大臣一般,立于太极殿之上。

  而殿外高声呼唤,上下相传,气势磅礴。

  “南梁使臣,沈世子到!”

  日光热烈,自殿外洒进,模糊了来人的面容。

  萧宴微眯双眼,盯着来人,然而随着来人的容貌逐渐清晰,他缓缓瞠目,又迅速看向姜玥。

  而姜玥正转身,正要好好瞧瞧这位远道而来的世子。

  “南梁沈奚之,见过大徽陛下。”

  姜玥身子一僵,迅速转首,难以置信地看向来人。

  来人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嘴角噙着笑,双目清明如水。

  姜玥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殿上众臣哗然。

  有大臣站出一步,抨击道:“陛下,此人分明是逆贼苏聿之侄——陆沉青!臣请命,将其抓捕,以告先帝之灵!”

  沈奚之微愣,坦然道:“吾乃沈奚之,并非阁下口中的陆沉青。”

  神智渐渐回笼,姜玥朝他踏出一步。

  “姜爱卿!”

  萧宴急喝姜玥,然而姜玥仍旧一步未停,坚定地朝沈奚之走去。

  沈奚之随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朝他走来的女子着一身大红官袍,戴着端方的官帽,美艳不可方物,却又带着不容人亵渎一丝的庄重。

  他听闻过她,她是大徽声名狼藉的首辅——姜玥。

  传闻她以色侍君,嗜权夺利,将大徽皇帝迷得神魂颠倒。

  他看过她的生平,除了好奇,她也是他此次出使大徽的目标。

  “姜首辅,久仰大名。”

  姜玥收回眼里的泪,“我曾与陆沉青共事许久,他的一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沈世子不是他,我一眼便能看穿。”

  沈奚之坦然地颔首,“首辅想如何证明,奚之都悉听尊便。”

  “看来沈世子很有把握。”

  沈奚之肯定道:“我确不是他。”

  姜玥走到沈奚之身前,“烦请沈世子将右手臂露出来。”

  沈奚之撩起袖子,任姜玥查看。

  姜玥的身形挡住了他的手臂,令萧宴无从探查,他的额间不自觉冒出汗来,书案下的双拳紧握。

  无人比他知晓,沈奚之对于殷时玥的意义。

  更无人比他知晓,陆沉青在姜玥心中的分量。

  如今前世今生所爱皆现于一人,让他如何能不畏惧?

  “如何?”萧宴急急问出声。

  姜玥看着沈奚之无瑕的手臂,有了些许恍惚,她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对萧宴作揖,难掩失望道:“不是。”

  萧宴紧紧地盯着姜玥,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当真?”

  “是。”

  萧宴未从姜玥脸上察出端倪,暗自地松了口气,然而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看来只是误会一场,沈世子莫要介意。”

  沈奚之倒是不在意,“无妨,诸位查验清楚便好,两国邦交乃是大事,莫要因奚之出变故才好,毕竟此等大罪,奚之怕是承受不起。”

  “沈世子如此心胸,令人钦佩。不知可有良配?”

  沈奚之一愣,“未有良配,但已有心仪之人。”

  “哦?是何人能入沈世子的眼?”

  沈奚之闻言,似是想起什么,眼里含了几分笑意,却未言明,只是含糊道:“一个任性的小姑娘罢了。”

  萧宴眯了眯眼,睨了姜玥一眼,

  “原是如此,朕见世子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还想令两国结一门好姻缘呢,真是可惜了。”

  “陛下谬赞了。”

  ——

  殿拜之后,便是款待使臣的夜宴了。

  夜宴之上歌舞升平,姜玥却心不在焉地饮酒,饮了半醉,便到外头吹了风,行至假山旁,被人一把拉进假山内。

  姜玥被吓得酒醒了半分。

  “陛下?”

  “是不是他?”

  姜玥微愣,“什么?”

  “朕问你,他是不是陆沉青?还是,沈奚之?”

  姜玥毫不掩饰地失落,“若真是他,我高兴还来不及,何须醉酒?”

  萧宴依旧难掩怀疑,“真的不是他?”

  “不是……”泪水盈满眶,又如珠子般滚落,姜玥难过道:“怎么会不是呢?明明那么像,但怎么会不是呢?那道疤是他为救我而伤,伤口深得见骨,怎么可能会一点痕迹都不留?”

  萧宴蹙眉,不放过姜玥一丝一毫的神情。

  而随即,姜玥骤然抬眼,眼神变得狠厉,“若是他倒还好说,但明明不是陆沉青,却顶着他的脸,还唤做沈奚之?简直是罪无可恕!”

  萧宴顺势接话试探道:“既然如此,不如我替你杀了他?”

  “杀?那太便宜他了。南梁分明是故意让他来的,据说南梁国师具有通天之能,此次伪装想必也有他的手笔,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萧宴又开始怀疑,“你不愿他死?”

  姜玥虽是醉了,却没糊涂,“你在怀疑我?既然不信,那你便杀了他吧,我不会阻拦。”

  然而萧宴并未打消疑虑,“杀了使臣无疑是挑起两国之战,你明知国库空虚,如今无力承担与南梁一战,我根本不可能杀他。”

  “呵!”姜玥不免觉得可笑,“你真可笑,我让你杀也被怀疑,不让你杀也被怀疑?”

  她用劲推开萧宴,因醉酒而疲软的身子险些站不住,她撑着假山,冷笑道:“也罢,毕竟你我之间从未有过信任。连我这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首辅身份,也不过是你用来控制我的手段罢了。”

  姜玥低低地笑了,有些疯癫道:“一面令我一人之下,一面又无视众臣对我的不满,在众人面前宠爱我,令整个朝堂视我为妖女,让我与整个朝堂为敌!”

  姜玥伸出食指用力地戳着萧宴的胸口,咬着牙道:“你算准了我有多骄傲,绝不可能甘心被他们侮辱,而只有你的宠爱,才能令我立于不败之地。于是为达目的,我只能被迫依附你,对你千依百顺,求着你爱我,对吧?”

  姜玥想被点中笑穴一般,咯咯地笑,笑得眼角沁出泪来,“可你算漏了,我这般骄傲的人,怎么会求着你爱我呢?”

  她摘下头顶的乌纱帽狠狠丢在萧宴身上,“你真以为,我很稀罕吗?”

  萧宴一瞬间慌了神,所有阴暗的算计都被姜玥看穿,他就像哑了一般无从辩驳。

  “阿玥!”

  他抓住姜玥的手,却一句解释也说不出口。

  姜玥尖长的指甲划破萧宴的手,坚定地将它掰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宴握紧被划伤的手,忍着什么也没做。

  眼见着姜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缓缓捡起乌纱帽,自顾自地说服自己道:“她不可能真的放弃的,她在拿捏朕,朕绝不可能再上她的当,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然而那夜之后,姜玥没再来上朝她屡屡请了病假,连首辅府半步也没出。

  倒是王崇来见了姜玥几回,将朝中的一切动向告知她。

  “这几日户部周侍郎,太常寺吴少卿等人被陛下寻了些缘由下狱了。”

  王崇面上不乏担忧,“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人,如此下去,若是惹怒陛下,怕是……”

  姜玥沏了茶,递给王崇,不置可否道:“明日,我要向陛下上书辞官。”

  “什么?”

  王崇一时失了态,“大人这是?”

  “我与他之间的斗争,我绝不可退后半步。”

  “可那是陛下啊!”

  王崇越来越看不懂姜玥了,“大人,您究竟想要什么?”

  姜玥摆首不语,只是抬眼看着窗外叽喳的鸟儿,眸光流转,尽是运筹帷幄的深沉。

  ——

  京都驿站。

  沈奚之坐于竹窗前,手捧热茶,细听窗外鸟鸣,神色一派安然。

  “瞧你这悠哉的,看来是将陛下对你的吩咐都抛在脑后了。”

  非翎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手持着一把白扇,施施然坐在竹窗上,盯着沈奚之道:“近日大徽朝堂多有变动,多名官员都被大徽皇帝无故下了狱。”

  沈奚之放下茶杯,皱眉道:“无故?发生何事了?”

  “神仙斗法,小鬼遭殃罢了。”

  “烦请说清楚些。”

  非翎从怀里掏出一块西洋镜,边端详自己的脸,边将事情始末道明。

  沈奚之越听,眉头便越是紧缩。

  非翎又补道:“大徽朝堂今日便一直在传,这姜玥怕是要失宠了,可本圣子倒觉得,她是不会失宠的。相反,这次的推拉争斗不过是她为进一步控制大徽皇帝而下的一步棋,长此以往,这大徽便尽入她手了。”

  非翎收起西洋镜,凑近沈奚之道:“如此祸国妖女,你不拿下她,她可就要拿下大徽了。”

  “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国败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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